“这酒在我那地窖里都放了十六年了！”周老板说：“还是秀儿的娘刚生下秀儿时我放在地窖的！”周老板看着倒影着烛光的酒水道：“那时候秀儿的娘还活着，还说等秀儿出嫁时将酒搬出来，好好的庆祝热闹一番！”

周老板有些伤感，眼底也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秀儿的娘是怎么…”卫彦问出口后便觉得有些后悔。

周老板苦笑道：“秀儿七岁那年，正赶上西潘与大梁在打仗，西潘军攻入柳城，到处的杀人放火，那时候我正带着秀儿去了襄城，等我们回来的时候西潘军已经走了，秀儿的娘没能跑掉…”周老板说完眼眶微红，他看了看秀儿又道：“转眼间秀儿都长这么大了，要是她娘活着肯定很高兴…”

卫彦不知道该说什么，战争的残酷他没有亲眼见过，可他却能想像的到。

“爹！”秀儿叫了一声：“女儿这不是好好的么？娘在天有灵看见我和爹爹过的很好，也一定会高兴的。”

周老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是…是！”他转头看着卫彦：“让卫公子笑话了！”

卫彦摇头道：“周老板真性情，我有怎么会笑话。”

卫彦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当初他母妃贤妃也算是宠冠六宫，人人都说贤妃是皇帝最心爱的女人，或许贤妃也一直这么觉得，所以才在她死的时候那般的不甘心。

只是卫彦知道，帝王的爱又有多少是真心的就算父皇如何宠爱他的母妃，她死后，他还不是照样睡在别的女人床上，宠着别的女人。

卫彦对于皇帝在贤妃死后突然冷落他，曾经介意过，认为父皇抛弃了他，不过后来他想通了，或许因为是皇帝真的爱他的母妃，所以才不愿再想起，再看到有关她的任何东西。包括他们的儿子。

听宫里的老嬷嬷说，卫彦的长相和贤妃十分的相似，父皇大约是看到他回会想起伤心事，所以才不愿见他的吧。

周老板看出卫彦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也不在多问，只说：“卫公子，来，喝酒！”

卫彦抬头，看着他，嘴角牵起一个弧度，喝了一杯酒。

周老板也饮了一杯，秀儿怕他们又喝醉，有些嗔怪的看着周老板道：“爹，您可别再把卫公子灌醉了！”

卫彦想起上次自己醉酒的事情，虽然他睡了一夜，可无奈那酒太烈，第二天他在床上又躺了一天才恢复。

“周老板，我今日只能喝这么多了！”

周老板也知道他有公事，而且他也并不是真心想要把卫彦灌醉了，于是笑道：“好！”

两个人适量的喝了一会，卫彦起身告辞道：“谢谢周老板的款待！告辞了！”

秀儿有些不舍的看着他，却还是把他送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周老板坐在桌子旁，抽着烟，脸埋在缭绕的烟雾里看不真切。

“卫公子走了？”周老板问，语气和之前完全不同。

“嗯！”秀儿点头，走到桌前收拾餐具。

“以后你和卫公子尽量少来往！”周老板说着又吐出一口烟雾来。

“咚！”

秀儿将手上的瓷碗重重的放在桌上道：“为什么？”

“他不适合你，或者说我们这种人配不上他！”周老板语气略带严厉说，只是眼底却有一丝的不忍心。

秀儿小脸气的通红：“一开始是你撮合我和卫公子的，说他是个好人，现在又不让我和卫公子来往！”秀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