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盈满了心间， 无人能诉，就像是蚌壳中含着的沙粒，被沙粒磨得血肉模糊，经过岁月长久的沉淀，或许会变成一颗珍珠也说不定。
“小舅舅，你怎么了？”
让人悲伤的话题，连想一想都会感觉到疼痛，古连城转移了话题，“念月，你找我什么事情？”
“哦，我差点给忘记了了。”
乔念月这才想起了正事来，她拿出了那条蓝色的手链，凑近了摄像头给古连城看，“小舅舅，你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
古连城身子前倾，凑近了看上面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着，时间太久，字迹有些模糊，
“郑欣怡，2001年，10月20号。”
“郑欣怡？这是个女人的名字。”
“法国这边，孩子出生了，都是写母亲的名字的。这个郑欣怡应该是孩子母亲的名字。”
乔念月看着上面的名字，呢喃道，“这个孩子的母亲叫郑欣宜？法国人？……”乔念月抬眸看向了古连城，“小舅舅，上面写的是法语，搞不好，吴憾生的母亲是法国华侨。你帮我在法国查一查，有没有这个人。”
“好。”
“小舅舅，谢谢你了。”
“你不必和我客气。”
古连城很喜欢这个外甥女，“很晚了，早点睡吧。”
“嗯，再见，小舅舅。”
关了视讯，乔念月把最新的进展告诉了喵子，喵子立刻打来了电话，八卦的喵子YY着吴憾生的身世。
“法国的女人？你说，会不会是一个中国女人和王室生的私生子？”
乔念月单手扶额，颇为无奈的解释道，“法国没有王室。英国倒是有王室，不过，英国两个王子13年前还是个孩子。”
“那就是威廉王子他爹……”
乔念月哭笑不得。
越说越离谱了，乔念月打断了好友的话，说道，“明天还要接另一个案子呢，我要睡了。”
“晚安，亲爱的。”
“晚安。”
……
乔锦明和古月给女儿搭建了一个城堡，城堡里只有真善美，光明的 ，昂扬的，将外面的黑暗和肮脏隔绝在外面。
这项法律援助工作让乔念月从城堡里走出来，接触到了社会的另一面。
原来，不是每一对夫妻都像她的父母一样恩爱，相濡以沫。
家暴！
在乔念月的世界里，她搞不懂，一个男人怎么会打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怀了身孕。
那个男人，怎么下的去手？
女人躺在病*上，脸上好几处淤青，额头上还有一个血窟窿，她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乔念月这个外行的代理律师，完全没有和这种客户打交道的经验。
“那个……你，你渴不渴？”
不搭理她也。
尴尬！
“你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
女人这才有了反应，她看向了漂亮的乔念月，问了一句，“你多大了？”
“19岁了。”
“你长得很漂亮。”
“谢谢。”她腼腆的笑了笑，诚恳的说道，“对不起，我没有什么经验。你要不要换一个律师，我怕……”她绞着手，担心的说道，“要是官司输了，你和宝宝可怎么办啊。”
女人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伤心的说道，“他巴不得我和孩子去死，他好把小三娶进家门。”
“你别哭，我妈说女人怀孕的时候，身体很脆弱，哭多了，眼睛就不好了。我妈怀我弟弟的时候，就老是哭，现在只要用眼过度，眼睛就会疼的厉害。”
乔念月从包里拿了手帕纸，递给她。
女人一边抹眼泪，一边对乔念月提要求道，“我不离婚，我死都不会离婚的。”
乔念月不懂，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打你，你还要和他一起生活下去吗？”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是和他离了婚，还不是便宜了那个小三。”
“话不能这么说吧？”
女人接了个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这就过去！”
“喂，你要去哪里！”
女人掀了被子就朝病房外走去，乔念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
“你等等我。”
……
原来男方和小三在一起，被女人的家人给堵住了。
“姐，你来的正好，我逮到这个骚狐狸了。”
说话的是女人的妹妹，女人的妹妹长得十分的彪悍，揪住了小三的头发，恨不得剥了她的皮。
女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老公身上，他老公看来被修理过了，头发凌乱，一只眼睛还被揍的淤青，很是搞笑。
他原本老老实实的，看到女人出现了，气焰一下子嚣张了起来。
“王百惠，我要和你离婚，我还要告你们家里人故意伤害。
你给我等着，我绝对绕不了你……哎呦……”
女人的哥哥一脚戳到了男人的小腹，骂道，“抄你妈的，老子等着，你能把老子怎么样？你打我妹妹，以为我们王家没男人了是不是？”
“百惠，你哥哥打我！”
百惠不理睬那个男人，来到了小三的面前，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不要脸的女人！”
“哎呦，好疼……救我，救我……”小三向男人求救，男人心疼的肝都疼了，“王百惠，你别伤害她，你有事冲着我来。”
这句话刺激到了百惠，百惠恨道，“你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我倒要看看她身上到底比我多了什么。”
百惠开始剥女人身上的衣服，就在这个时候，男方的家人也来了，一看儿子被揍了，连废话都没有说，两方直接打了起来。
百惠谁都不管，将女人身上的衣服剥了一个精光。
这个社会，这种戏码见的多了，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拉架的。
“王百惠，你想死！”
男人护住了浑身*的女人，就要动手，乔念月完全蒙了，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下意识的去保护王百惠，被男人照着后背打了一拳。
“别打了，她是你妻子，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乔念月劝道。
“你让开，别多管闲事？”
“我是你妻子的代理律师，我们有话好好说，大家都住手好吗？”
两拨人打红了眼，还讲什么理。
“别打了。”
“王强明，你打死我算了，我， 不活了，我不活了。你把我和肚子了的孩子都打死吧。”
王百惠哭的伤心，头往男人身上撞，男人心里没了这个女人，一点怜惜之情都没有，乔念月心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去拉，偏偏女人一心寻死，只往男人身上撞，乔念月便遭殃了。
“别打了……”
后背好疼啊。
乱战中，乔念月武功高手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
都是无辜群众，又不是小贼小偷，她也下不了手啊。
后来，警察到了，一帮人全部被逮到了警察局。
乔念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关进警察局。
她身上受了伤，不敢给父母打电话，只能给男朋友秦有唯打，秦有唯火急火燎的赶来，看到乔念月，气的差点没有一把火把警察局给烧了。
“这位小姐参与打架斗殴，必须交保证金才能够保释。”
秦有唯本来就够生气了，送上来一个不怕死的，“我是律师，这是我的名片。你叫什么名字？”
秦有唯拿了笔，表情十分的严肃。
“你要做什么？”
“我怀疑你对我当事人进行刑讯逼供，还涉嫌*，我要告你。还有，你们单位的领导人存在渎职，司法程序错误，我要对你们单位和领导人提起行政诉讼。”
“有唯，他没……”
秦有唯狠狠的瞪过去，那眼神再对她说：你等着，待会在和你算账！
乔念月乖乖的闭嘴了。
“当贼的喊抓贼，行，有本事你去告你。”
“名字！”
“我叫马云喜！”
警察局的局长急匆匆的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领导，“秦大律师，你来了。”
局长大人对秦有唯的态度十分的恭敬。
“宋局长，好久不见。”态度不卑不亢，只是口气冷淡。
宋局长开始抹汗，“秦律师，我听说你女朋友被我们局给拘禁了。这绝对是误会，我让人立刻放了你女朋友。
你海量，海量。”
“宋局长，你的手下对我女朋友刑讯逼供，把她打成这个样子，我海量不了。”
宋局长吼了起来，“谁？那个混蛋干的。”
小警察忙辩解起来，“局长，不是我干的。是那些人斗殴，这些人……”
“还不给我闭嘴！”
宋局长一脚踹到了小警察的腿上，小警察不敢说话了。
乔念月想要解释，手被秦有唯有力的攥着，他的愤怒透过手的力道传递给她，乔念月知道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要忤逆秦有唯的意思，否则她会死的很惨。
“秦大律师，真是不好意思了，我送你女朋友去医院如何？这误工费，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还有什么其他费用，你尽管提，我们绝对会无条件配合的。”
精神损失费？
怎么这么耳熟呢？
想起来了，秦有唯不就用这个敲诈过她吗？骗走了她半辈子的积蓄。
敢情，这个男人经常用这个理由敲诈别人？
“你们警方该负什么责任，我想法官会给我女朋友一个公平的判决。”
“秦大律师，你不会告我们吧？”
秦有唯动作粗鲁的拉着乔念月离开了警察局。
小警察见不光秦有唯嚣张的样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局长，一个小律师罢了，我们怕他做什么？”
宋局长一巴掌拍在了小警察的脑袋上，骂道，“你脑子进水了？你谁不惹，你去惹他。你知不知道他有多难缠？”
“原来是个无赖！”
宋局长指着这个小警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马云喜，要是被他听到，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局长，你怕他，我不怕他。不过是一个律师吧了。”
“小律师？他是秦有唯，秦有唯，你知不知道？他爹是秦立辉！他爹难缠，他比他还难缠。”
“秦有唯？”
“对，秦有唯，就因为一个肇事逃逸的案子，他一个人把八个局长全部拉下了马！”
后来，业界很有默契的达成共识，只要是和秦有唯有关系的，能躲多远躲多远。
秦有唯这个男人啊，只要被他给盯上了，不剥你一层皮下来，决不罢休。
宋局长仰天长叹，当年他和秦立辉不对头，后来秦立辉好不容易搬到了南方，他过了几年舒服的日子，没想到秦立辉的儿子来了，他的噩梦又来了。
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这个秦有唯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就是一个笑面虎，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秦有唯？他就是秦有唯？”
小警察也知道秦有唯的厉害。
交通部就因为一块交通指示牌，被秦有唯告了，不但赔了一百多万，从局长到直接领导人全部被处分，记过。
“局长，这下子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
出了警察局，
秦有唯就冲着乔念月骂了起来，“你不是会武功吗？你的武功呢？”
乔念月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被这么大声的吼过，她瑟缩着身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没事的。”
秦有唯的黑眸中闪着两团火，“乔念月，你长本事了，居然让我来保释你！”
“你别生气了，下次我不麻烦你了就是了。”
“嗯？”
还有下次？她真敢。
“不让我来保释你？你打算找谁来保释你？你的那给青梅竹马的包子？”
“我到是想找他啊，不过他在美国，远水解不了近渴。”
秦有唯深吸了一口，压下了想要揍她的冲动，冷静，冷静，他不打女人的，真要是打起来，他也打不过乔念月。
“不会有下次了。”
以为秦有唯好说话，早知道不找他，找喵子了。不过，估计喵子来了，没有办法把她弄出警察局。
“你别生气了。”
“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的。”
“没事，也要去检查，否则，我怎么告到他们把裤子都没有了。”
……
乔念月的身上只不过是几处小外伤，抹点活血化瘀的药膏就好了，结果秦有唯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给她整出了一堆病。
脑震荡、背部肌肉损失，胳膊骨折……
乔念月活动了自己两只胳膊，一脸的纠结，“秦有唯，别人一看我的胳膊就是好好的。”
“到时候绑上绑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