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不说话了。
陆蔓君说:“没事,罚站就罚站吧,午休的时候,我们去附近吃云吞面吧。这里离云吞面好近。”
许静更不开心:“我想吃鱼蛋。”
几个人正说着话,教室里的洪老师吼了一声:“外面那三个人还不知悔改是吧!还在说话!午休继续罚站!”
三个人无语地互相看了一眼。李恬恬小声说:“懒得理她,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吃云吞面吧。”
陆蔓君说:“你不怕她告诉你爸啊?你上次不是说她认识你爸爸吗?”
李恬恬想了一下,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罚站就罚站吧,比挨打好。”
许静还哭丧着脸,“我长这么大还没被罚站过。”
站了一整节课,陆蔓君感觉腿酸得要命,她捶着自己的小腿,回头看了下教室。真想回去!
李恬恬说:“最近怎么这么倒霉,不是台风就是恶毒老师!我得去黄大仙拜佛才行了。”
许静说:“求你别说话了!等会被老师听见,还要罚!”
李恬恬说:“你以为我们不说话她就不罚啦!看着吧,等会她要出来纠正我们站姿,说我们站得不好,没有改正态度的意识。继续罚!”
许静吓了一跳:“不会吧!”
李恬恬说:“怎么不会?你没看见她拿粉笔擦砸人,还照着脸砸?哪个正常老师会这么做?”
“那不是要站一整天!”
看许静吓得脸色发白,陆蔓君安抚她说:“下一节课就是数学课了,老师一来,我们就没事了。现在先站好吧,等会她要是出来挑刺,我们也不怕。”
许静和李恬恬都赶紧挺直了背。
下课铃一响,洪老师就走出来了。长尺子往墙上狠狠一敲,啪一声响。三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其他同学都从窗户探头出来看。
洪老师看她们老老实实地站直了,点头说:“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回教室去。”
三个人都松了口气,腿又酸又麻,说了句谢谢老师就准备往里走。这时,洪老师又补了句:“哎,走那么快干什么。”
陆蔓君一听真有点崩溃,只好停了脚步回头。
洪老师说:“刚才我说过了啊,午休要继续罚站。别忘了,我会来检查的。”
午休时候罚站,就没法吃饭了。
等洪老师走后,李恬恬忍无可忍,拿起笔盒往桌上一砸:“这老师有病啊!”
许静一进门就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大家都去安慰她了。
陆蔓君没说话。她等会得从空间里拿点面包出来,不然三个人真要饿坏了。这洪老师显然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只要表面看起来服服帖帖,估计洪老师也不会怎么样。
比起这种小事,她最担心的是,这洪老师会批准她请假拍戏吗?
数学老师一上课,班上的人就跟他抱怨说,新班主任好凶。都是小孩子,也不知道藏心思。
许静还把罚站的事也说了。数学老师一听,还拿粉笔擦砸脸了,也觉得有点过分。
其实数学老师也不喜欢那个洪老师,为人太市侩。有一次洪老师丢了一只笔,还赖在他身上,说是他偷了。结果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这洪老师对自己班学生挺不错,可一说到代班,她就没什么耐心了。数学老师大概能猜到洪老师的想法。
教好了,洪老师没什么好处。代个班,居然比马老师这校长女儿还教得好,怎么混?再说,洪老师带的一班,成绩一直排第一。如果把这班教好了,以后超过一班,那真是亏大了。估计这洪老师就想随便教教,混过去就行了。反正工资照拿,事情少做。
数学老师不只教他们一个班,但一起经历过患难,心里对这班孩子总是偏爱的。听到又是罚站,又是不许吃饭,他挺心疼这群孩子的。可他有什么办法,他又不是校长,只能说:“老师都是为你们好的。老师说什么,别顶嘴,听话。知道了吗?”
所有人都无精打采,拖长声音说:“知道了。”
陆蔓君报告说去厕所,去完还提了袋面包回来,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看见。
熬过了午休罚站,洪老师也摆摆手,放行了。
下午上课时,洪老师没再叫他们回答问题,不过讲课讲得飞快,“这题懂了吧,这题也懂了吧,行,剩下回去自己看书。现在自习!”
说完了,洪老师就坐在讲台上,拿出一张报纸看。
底下一群人嚷着没听懂,洪老师不耐烦地说:“听不懂,说明没有认真听!自己回去看书。”
李恬恬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洪老师,悄悄跟陆蔓君说:“你听懂了没有?”
陆蔓君根本没在听,她只顾在脑子里学演技了。“怎么了?”
李恬恬说:“她讲课好快!根本就听不懂。你周末帮我补习吧,不然我真要完蛋了。”
她周末要拍戏,没时间。“你那个洋鬼子呢?”
李恬恬说:“洋鬼子自己要上课,不肯来了。之前那个大学生蠢得跟猪一样,我不想要他教我。”
陆蔓君说:“我这个星期可以帮你补课,下个星期我得去拍戏啦。”
李恬恬失望地叹了口气。
“李恬恬!陆蔓君!”
一个粉笔擦朝着她砸过去,被她堪堪躲过了。
洪老师说:“我还在上面坐着呢!自习课讲话,一看马老师不在,都反了是吧!”她一拍桌子,全班的学生噤若寒蝉,不敢抬头了。“陆蔓君,亏你还是班长!知错不改,今天开始,你别当班长了。当什么班长,当成这样。以后高大伟当班长,就这么定了。”
其他人都看着陆蔓君。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看洪老师这么不喜欢她,有点担心啊。拍戏要请假怎么办?得罪了顶头上司,这不是找死的节奏吗?
这天午休时,许静和陆蔓君去喝汽水。自从台风天以后,李恬恬跟他们关系也好起来了。所以一起去。
大太阳照着,每个人拿了一瓶荷兰水,坐在外面红白相间的一顶大蓬底下。陆蔓君不爱喝汽水,就拿了根冰棍吃。
许静撑着下巴叹气:“马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哦。”
陆蔓君给马老师打过电话,知道她没什么大事,可还是想去探望一下。“不如我们这个周末去探病吧!”
众人都说好,李恬恬趴在桌上说:“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周末,我感觉我快被这个洪老师整死了。她每节课都提问我,答错要罚,答对也要罚!看我能忍多久,早晚我给她一拳头!”
许静抱着汽水,咬着吸管:“我也超级不喜欢她!给一班讲课多认真啊,给我们随便讲两句!根本听不懂!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考就完了!而且,她的心思全在整我们上!就因为上课说了几句话,还把蔓君撤职了。”
杨玉说:“唉你们是没看见,高大伟不知道多喜欢这个老师!一下课跑去找洪老师献殷勤表忠心,真恶心。”
陶江朝他们招招手,神秘兮兮地说:“我昨天听说了一个八卦,关于洪老师的。”
大家都感兴趣,围拢过去,“什么八卦?”
陶江说:“洪老师在我们班找了一个内应,说是帮她监视着班上的情况。如果有谁私底下说她坏话,就告诉她。”
陆蔓君忍不住想皱眉头。身为一个老师,做这种事情,幼不幼稚啊?也不觉得无聊?
许静特别生气:“那个内应是谁啊?”
杨玉说:“还有谁啊?不就是高大伟咯!他做梦都想爬到班长这个位子!”
陶江说:“就是他。我看见他在本子上偷偷摸摸地记,11点15分,李恬恬骂了洪老师是猪。许静骂了洪老师穿旗袍好难看。不过没写你,陆蔓君。他暗恋你。”说完又看着陆蔓君偷笑。
陆蔓君在边上听了,知道自己能置身事外,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而且,这种孩子气的报复还挺可笑的。
李恬恬一听,直接把纸盒子捏爆,吓得众人往后一缩。“这个高大伟!我没什么时候骂过她是猪!我只说她有病!”
陶江说:“对对对,有病这一句也记下来了。”
许静说:“我也没说过这种话!高大伟怎么这样!”
李恬恬暗自磨牙:“我说为什么洪老师这么针对我呢!估计就是因为他在背后告我的状!”
陆蔓君见多了这种事情,也不以为意,摇头说:“就算他不告状,洪老师也是一样会针对你。新官上任三把火,擒贼先擒王,肯定得先搞定你。”
李恬恬一听明白了,垂头丧气地唉了一声。
“除了李恬恬,还有你!”许静也想明白了,恍然大悟地看着陆蔓君:“你是班长,偏偏又不服她,所以要撤你职。”
陆蔓君点点头。“而且高大伟听话又好控制,肯定培养他当心腹嘛。”
杨玉说:“最可恶就是那个高大伟,当奸细也就算了,还胡编乱造。”
李恬恬揉着拳头:“对!看我不揍死那个高大伟。”
大家开始欢呼雀跃。许静小声说:“打人不太好吧?”
陶江说:“对这种人你还手软什么!”
陆蔓君看一群人蠢蠢欲动,都想把高大伟揍扁,不由得头疼。“除了打人你们就不能想点别的吗?让他变成我们这边的人,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