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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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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所以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朴新禹

苏安突然轻声对朴新禹说道。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的后果会是什么,但是她还是按捺不住,几乎是脱口而出。

“别猜了,和你想的一样。”朴新禹面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但是半晌也没见他发火,他似是想通了般,最后抬手盖住眼睛,头后仰靠着沙发,缓缓道,“我的母亲……是一名剧团小提琴演员,她温柔漂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我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个韩国父亲,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母亲一个人很艰难才养活我们母子俩,白天我就看着她在剧团拉小提琴,晚上我跟着她学小提琴……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却十分简单幸福。直到有一天……”

苏安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双手紧张地交握放在膝盖上,咬着唇听他讲下去。

朴新禹咽了咽,对往事依旧有些难以启齿和触动,他声线低沉,语气带了几分哀又带了几分怒。“直到有一天,有个陌生的男人开着豪华车带着保镖来了我家……我放学回来听到一向温柔爱笑的母亲失声痛哭和歇斯底里的尖叫。我很害怕,躲在门外听她泪流满面地对着那个男人说——‘我不会将新禹交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然后那男人用韩语冷漠地不知道说了什么,母亲就不哭了,她惨白着脸,开始凄惨地大笑……”

“然后……”他颓然地放下手,站起身来,背对苏安,迎着阳光仿佛这样就会暖一些,“然后那男人先走了……我以为母亲和父亲吵架了,父亲想要接我们走,所以我质问她‘为什么不让爸爸见我’,我无理取闹说自己不想做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母亲当时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她无助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和我解释,而我一直哭,还吵吵闹闹,最后她崩溃了……”

再然后,母亲跑出去,却再也没回来。他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直到警察告诉他,“你妈妈出车祸死了”,他八岁的世界就崩塌了。他跟着邻居伯伯跌跌撞撞跑到医院,看到的却是浑身是血闭上眼一动不动的母亲。

后来他才知道,母亲长期服用药物,患有抑郁症。是啊,一个年轻的单身母亲,她那样柔弱孤独,还要照顾一个孩子,又念念不忘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她不堪重负。而那个男人再次出现却不是为了接她,只是想要带走她唯一的精神支柱……而他对父亲的执念无疑不是压倒她紧绷的神经上最后一根稻草。

母亲以为,他也不要她了。所以才会用那样极端的方式,结束了她可悲的短暂的一生……

“我有时候想,母亲是不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和那个男人……她是不是怨恨我,所以才丢下八岁的我?”朴新禹想起这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只觉得心底依旧撕裂的疼。

“不是的!”苏安想过故事应该是怎样的发展,既定的结局,却仍然和她所想的有差距。难怪他那么讨厌他的父亲……如果不是他父亲,他母亲也许不会崩溃……

“她那么爱你,怎么会怨恨你?她如果清醒一定不会做出自杀的行为!”见他迷茫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苏安咬了咬唇,说,“你想想——她知道自己得了抑郁症却没有放弃治疗,偷偷还在服药,也就证明她想好好活着……那么绝望的境地她却努力地想活下去,不是因为一个母亲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想要活着照顾儿子又因为什么?而最后……她之所以自杀,那是她被逼到了绝路!抑郁症和心爱的男人要夺走唯一的孩子的双重打击,她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了,所以——她选了那样一条残忍却解脱的办法啊……所以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知不觉苏安激动地已经泪流满面,她断断续续哽咽着发表自己的看法。她知道,不会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男神的妈妈也是一样。可怜他这么多年却一直误以为母亲的死和他逃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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