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时院子外传来喧哗声。
长宁侯太阳穴突突的跳,努力压抑住即将喷薄的怒气,道:“发生了什么事?”
未等到下人禀报,赫然又冲进来几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看打扮都是长宁侯的妾室。
“老夫人,侯爷容禀,妾身等都曾为楼氏这恶妇所害不得有孕,侯爷和老夫人若是不相信,可请大夫为妾身等切脉,妾身等早已被绝了子嗣,此生再无幸为侯爷诞下子嗣。这一切的一切,都拜楼氏这恶毒的夫人所赐。”
凄厉的嘶吼,悲愤的指控,是多年压抑的仇恨和不甘。
此时众口铄金,外面铁甲如云,等待楼氏为自己的罪行做一个最圆满的解释。
大势已去。
这四个字在楼氏脑海里回荡,一字一字如利剑般将她这些年努力得到的尊荣和富贵全都斩裂成碎片,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她不甘心啊。
她好不容易斗败了江忆薇那个贱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还有如花似玉的女儿,如何能甘心就此放手?
她甚至都不明白,往日这群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贱婢,今日如何敢如此大胆的齐齐来指证她?明明前一刻她还是这侯府高高在上的夫人,为何不过一夜之间,她便成了人人口中不除不快的恶妇?
她看着兰芝,是她,是这个贱人,是她和叶轻歌合谋陷害她。
此时此刻,楼氏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很多年前,就已被人算计,只待今日收网。
还不够,要彻底瓦解楼氏在长宁侯心里温和端庄的地位,光有这些人的指证自然不够。
叶轻歌轻轻的笑着,她在水月庵三年,不代表就对侯府的事丝毫不知。她有她的筹谋,这些刍狗小人自然用不着花多少心思手段。不过铺垫嘛,自是必须的。
“父亲再等片刻,会有人呈上证据的。”
她目光看向门外,三三两两的人慢慢走近。有侯府的丫鬟,家丁,以及老婆子…
他们低着头,却一个个面色沉冷,整齐的走着,丝毫不比外面那群训练有素的官兵列队差。
他们走进来,伏跪在地,然后依次开始说。
“奴才张二,负责厨房采买,因好赌欠债而被夫人威胁苛刻大小姐的吃食…”
“奴婢春阳,是皖松阁的二等丫鬟,可以证明夫人的确曾和贴身安嬷嬷商议推大少爷入湖一事…”
“奴婢依水,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曾受夫人吩咐给陆姨娘灌下绝子汤…”
“依水,你…”
若之前那些无足轻重,那依水的出现,就是击垮楼氏心房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贴身丫鬟,居然也被人收买反咬她一口。
然而事情还没完,接下来走出一个老嬷嬷。
“老奴曾氏,也可以证明陆姨娘所说不假。当年灌陆姨娘喝下绝子汤的人,正是老奴…”
曾嬷嬷,她也…
楼氏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瘫软的跌坐在地,浑身瑟瑟发抖。更冷的,是长宁侯看她的眼神,如寒冰利剑,掺杂着不可置信的厌烦和痛恨。对她而言,更是无法面对和承担的痛。
她蠕动着唇瓣,眼泪流了下来。这一次,是真的哭了。
“侯爷,您别相信他们。这些人…他们别有居心,他们是被人收买了,他们想要害我…您一定要相信,妾身是清白的…”
“够了。”长宁侯怒喝一声,眼中难掩失望。
“我如此信任你,将中馈交给你打理,没想到你竟做下这等恶事,如今证据确凿,连你的贴身丫鬟都已全数交代,你还不承认?”
楼氏连连摇头,“不…”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眼里闪过亮光,直直看向兰芝。
“你刚才说,我让你联系杀手刺杀大小姐的。既然你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如何会听我吩咐?”
众人也面露疑惑的看向兰芝。
兰芝面露痛苦之色,“只因当年你这歹毒的妇人蒙骗奴婢说小姐早就对奴婢心有怀疑故而驱赶,奴婢心灰意冷又受你救命之恩故而屈从。况且正因为奴婢曾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此事一旦揭穿,你也大可反咬一口说是小姐陷害于你。呵呵…”兰芝满满面凄苦悔恨,“我鬼迷心窍才会被你利用,幸亏小姐福大命大为人所救。可你丧心病狂,一计不成又施阴毒之计,刻意让我回到小姐身边实则让我博取小姐信任意图给小姐下毒。”
她眸光骤然犀利如刀锋,充血的看着楼氏,赫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
“老夫人,侯爷,这便是楼氏交予奴婢毒害大小姐之物。”她面有愧色,“昨日回到潮汐阁,小姐对奴婢一如从前,奴婢才心知被这妇人所骗。如今幡然悔悟,自知无颜苟活,但求老夫人和侯爷为小姐做主,莫让恶妇得逞,害小姐性命。”
长宁侯目光狰狞,老夫人恨不得将楼氏碎尸万段。
“不…不是这样的…”楼氏连连退后,“你说谎,你…你们都在陷害我…”她仓皇的大喊,满目绝望之色。
兰芝冷笑,“老夫人和侯爷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皖松阁搜查。”
不等长宁侯下令,门外走进来一个官兵,恭敬对玄瑾道:“属下等方才搜查皖松阁,发现床板底下有暗格,从中找出麝香,生附子,白降丹,雪上一支蒿,生藤黄以及少量的砒霜等毒药。砒霜应该是用剩下的,其他大部分…”他瞥了眼兰芝手上的药包,“应该就是那位姑娘呈上的药物。”
此话一出满堂失色。
老夫人咬牙,“打开,让医女来检验。”
正巧方才为叶轻眉接骨的医女还没走,闻言立即走上来,将兰芝手中的药包打开闻了闻,而后脸色凝重的点头。
“的确是砒霜。”
罪证确凿,辩无可辩。
楼氏面如死灰。
叶轻歌回头,笑得温软。
“早告诉过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楼氏,你只手遮天唯我独尊的日子,到头了。”
她看向站在门口面色同样微微震惊的玄瑾,微微一笑。
“耽搁多时,现在公子可公事公办了。”
一个声音忽然穿插进来,带三分笑意三分和独属于容昭的不羁傲慢。
“真是精彩的好戏,不枉我亲自来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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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不算纯宅斗,渣渣嘛,女主是分分钟收拾干净。嗯,不过事情还没完,后面更精彩,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