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刚进里间,就见到一个50左右的中年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刘老面前,“爸,这……”
“怎么?你干的好事,不敢出去解决了?怕了?人民的力量,永远是最强大的,哼……当个什么官?”
秦欢听到这里,尴尬地看着刘老前面的人,这就是刘老的儿子吧?怎么?外面的人跟他有关系?
“爸,您不知道,这几个厂子,都是国家典型,代表了申城的发展历史,不能卖啊。您知道,我们申城现在税收跟国家分成太厉害,财政困难,给他们加工资,也是担心其他地方有样学样,不符合政治规矩啊!”
“呸!”刘老毫不在意,“狗屁借口。你申城一年税收上万亿,不能拨出几十万给他们?”
“他们一个老制药厂,只需要几十万,高钢钢铁厂也要几十万,还有七七八八的老厂房,老楼宇,每个都要几十万,申城有上千个这样的厂子,至少要几千万。您说,这可能吗?”中年人虽然郁闷,但也不敢跟自己的父亲翻脸。
他清楚父亲的心态,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心眼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切以人民吃得保、穿的暖为根本,只看生活好不好,才不管你其他东西。
但一个地方要发展,一个国家要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只是一部分,还有教育、医疗、治安,基础设施建设,等等,方方面面都需要兼顾,税收上来,再用到这些地方,就成了撒胡椒粉,根本不够。
尤其是申城这种地方,经济发达,税收跟国家分成几乎就是五五分,转移支付到其他地方,比重特别大,要做好申城书记,太不容易了。
“哼,那就卖掉!让他们自己谋发展,生活肯定更好。”
中年人又是眉头一皱,“他们掌握的,都是老工艺,老方法,年纪又都不小了,根本就没办法掌握最新的数控机床,如何转型升级?”
中年人考虑的,是这些人如果脱离编制,一个月没了一千多元,就一千多元都赚不到了。
“那你说怎么办?就让他们穷死?制药工人,自己买不起药,这不是笑话吗?”刘老声音嘶哑,有点激动,“我这小小诊所,也没办法多进他们的药物,你最好想一个办法。他们现在都在门口晒太阳,要是有人病了,死了,我看你还怎么当这个官。”
“爸,您别激动,小心身体。”中年人看得清楚,现在是静坐示威,还未酿成信访事件,要是这群人跑到京城,事情就大条了。
他还庆幸,不知是谁跑到高钢钢铁厂定做了一套材料,解了他的燃煤之急,否则,上百号人围在老爹的诊所面前,虽然处在老街,也会引起轰动,成为所有媒体报道的头条。
上头条,如果是正面消息,那是不错。要是信访问题上头条,对自己的政治前途影响太大了。他是非常有希望晋升到中央总部的人。
这时候,中年人的秘书走了进来,耳语几句,中年人拿着一张照片,看着秦欢。
“小兄弟,昨天是您到高钢钢铁厂定制了一个物件?花了150万。”
秦欢一愣,这个中年人不知是谁,竟然随便就可以知道这件事情,而且,连照片都搞到了。这,太邪门了。
刘老也是意外了一番,看着秦欢,“你去买什么了?”
秦欢摸着头,看着刘老,“一个铁炉子,玩呢!”
看到对方根本不理自己,对刘老却特别尊重,中年人微笑着点点头,“看来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跟老爹亲近的。这就好,这就好。”
中年人的秘书坐不住了,“这年轻人,真是不懂规矩,申城书记在这里,他管都不管,却只尊重刘老,太不像话了。”
“花了一百多万去玩?”刘老只想骂他败家,回头一想,也明白过来,难怪十几年的野生灵芝也能送出来,感情是一个小土豪啊!
“秦欢是吧?”中年人试着说了一声,“你好,我是申城市委书记刘格甫。感谢您昨天到高钢购买了物件,解了我一个燃眉之急,要是他们今天也过来静坐,我会更加麻烦。”
“啊?”秦欢楞了一愣,“这只是一个意外。您不用介意,我是刘老的徒弟,过来学中医的。”
“意外就好,意外就好”,刘格甫在心里直笑,要是有预谋的接近自己,那就可怕了,肯定是哪个财团想亲近自己,拉自己入伙,好赚钱的。
现在秦欢根本就不知道刘格甫的身份,他就不担心了。
“小秦,你厉害。”刘老十分满意,“比他一个一方大员都厉害,为人民干实事,哼。”
秦欢听了直想笑,“刘老,书记需要统筹兼顾,有些事情,没办法面面俱到是正常的,更多的,是手下人的责任,他总不可能每家每户去问,你家里的米够不够吃啊?菜够不够啊?这是社区两委该干的事情。”
“对,对!就是这样。”刘格甫马上高看秦欢几眼,说的太对了,这种话,他不能跟父亲讲,但秦欢讲出来,正合适。
“那你也要解决外面的事情。”刘老白了一眼,抛出一个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