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这血雨也无动于衷,依旧乐呵呵的坐在草地上,摇着怀里的婴儿,那孩子被血雨淋得不停的啼哭,简直要背过气去。
女人浑身上下已经被染红,血水不停的从她的头顶淌到脸上,突然,她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面目瞬的变得狰狞,张开大嘴,那简直是一个血盆大口,露出獠牙,舌头如同毒蛇般冲我飞来。
这便是那幅“春”
这恐怖的画面让我至今仍心有余悸,我突然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又似懂非懂。
莫非我遇见大叔的那个冬日老林,便是在瓶洞中那幅“冬”,我进入了“冬”,又莫名其妙的出来了,这也正应了狐妖的那句话,我把“冬”这次机会用完了,还剩下“春”“夏”“秋”三次。如此推测,这个地方,定是“春”了。
可我为何注定要进入这四季中,仿佛要去完成什么使命一般,不可逃避。可这使命又是什么,并没有人曾知会与我。
想到这,我愈发彷徨了,我下意识地找起了那个女人,她早已跑到屋外,不见了踪影。
我忍着腹部的剧痛,强支起了身子坐起来,忽地发现脚下多了一双拖鞋,鞋面上缝着两个小熊,这正是我当初在冬日木屋醒来时出现的那双拖鞋!
我的脑子早已成了浆糊,根本无法理事情的清来龙去脉,我胡乱蹬上了拖鞋,一瘸一拐,咧着嘴捂着肚子便来到了屋外。
好一幅春日美景!
这屋子正建在半山坡上,坡子很缓,上面芳草萋萋,一片嫩绿。大地如同刚从枯萎的冬日里走出,披上淡淡的绿装,生机盎然。时不时能看到几只蝴蝶从远处飞来,很是欢快的样子。微风拂面而来,我几乎都能闻到泥土的香气。见到这般景色,我的心情立刻舒畅起来,可我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这番景色,急匆匆地寻起了那个女人。
她正蹲在不远处一块还未生出草芽的荒地上,神色慌张地忙活着什么。我走进一看,发现她不知从哪寻到了几张动物皮,这皮甚是眼熟,细细一瞧,正是当初我在那冬日木屋里点着,用来驱散老鬼所养妖犬的狼皮!这狼皮已经脆得如纸,几下便让女人给撕开了,她慌慌张张地划着了火柴,那几张狼皮瞬间燃得扎眼般的亮。女人又将放在一旁的玻璃瓶子拿起,使劲地拽开了瓶盖,一把将那瓶中的透明液体尽数倒出,好一个痛快的样子。
三五个数的功夫,我便闻到了一股世间罕有的呛鼻气味,不禁干呕了起来,几乎将五脏六腑尽数吐出,这番折腾,抻得我肚子上的伤口生疼,我仿佛能听到自己那还未愈合的皮肉又被拽开的撕裂声。
可这女人并不在乎我的死活,嘴里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话,不停地重复,我没有听懂,只是从中辨出了几个词,像是什么“轮回、封印”之类,她的表情也颇为诡异,顿时让我觉得浑身发冷,好一番不自在。
足足重复了七八遍,这女人终于不再言语了,她直勾勾地盯着坡下不远处,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那眼神中又流露出了无限的憧憬与希望,我顺着方向看去,一个如同石像般伟岸的身躯,出现在了不远处。
我一眼便认出,这人,正是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