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萍取了水,回来的路上,寻摸了一路,打定主意,跟挝靓花渣进行一次谈判。
挝靓花渣正在用一种白色的粗线编网,一见她回来,停下手中动作,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不过是打些水,为何要用这么久?”
龙海萍放下水,先倒了一碗,送到郑老头手中,头也不抬地说:“古墓那边的水潭有鞑子的人守着,我怕惊动他们,又在附近找了个有水的地方,花了点时间。”
挝靓花渣闻言心中暗喜,因为这九阴真经需要在极阴之地练习最为有效,她勘察了地形,附近除了古墓,就这山洞最为适宜。她原本担心他们两派人很容易找上门来,现在知道两家卯上了,想必一时半刻顾不上她。她自认为可以在这安心待上几天,等九阴白骨爪练得初成再行离开。
放下了疑心,她冷眼瞅着龙海萍对郑老头照顾有加,冷哼一声:“你倒是喜欢做好人!”
不想龙海萍又倒了一碗,端到她面前:“姑娘也喝一碗吧!”
她不禁怔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惭愧,脸上却不动声色,接了水,嘴上哼道:“要你做好人!”语气却并不是那么冷淡。
龙海萍看出她心情不坏,正了正嗓子,说道:“姑娘,你说只要断定这九阴真经是真的,你就给我解药……你现在也知道这九阴真经是真的了……那您是不是应该……”
话没说完,一碗水哗地泼在了她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挝靓花渣冷笑道:“难怪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你是打了我的主意!”
龙海萍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羞辱,只觉得肺都气炸了!她胸膛剧烈起伏,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猛地睁开眼,怒视着挝靓花渣,沉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让你三分,但你不要以为是我怕了你!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
她的声音不高,但是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挝靓花渣被她铿锵有力的话语和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震慑住,心里莫名地一乱,嘴唇微张,却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郑老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不禁对龙海萍露出钦佩的神情。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挝靓花渣缓过神来,她感到有点心慌意乱,但是又不甘示弱,暗暗运气平复心情,开口道:“我是说过断定这九阴真经是真的才能给你解药,但直到现在,我还不能断定,又怎能给你解药?”
龙海萍听她语气有松动,口气也缓和了下来,耐心道:“你不是拿我和郑老伯对过了吗?再说了,我也不会拿着别人的命开玩笑,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挝靓花渣几乎脱口而出:不错!你不是!她心里悚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三番五次受她影响?莫非是中了什么邪?她忙收敛心神,不动声色道:“我不是信不过你们。但这九阴真经版本众多,难辨真伪。据闻百年前西毒欧阳锋也曾练过九阴真经,但练得却是假的,到头来人落了个疯疯癫癫。我又如何判定现在这本到底是不是真假呢?”
龙海萍眉头拧了起来:“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判定真假呢?”
挝靓花渣早有打算,答道:“这也不难,我找人先练练试试,只要别走火入魔,就是真的了。”
龙海萍愣了下:“你是要找个试验品?”
“试验品?”挝靓花渣没有听懂她的话。
龙海萍懒得跟她解释,心想还是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挺胸道:“那好,我来替你试试!”
挝靓花渣一怔:“难道你不怕走火入魔?”
所谓无知者无畏,龙海萍也不知道走火入魔的后果是什么,她只想快点拿到解药,点头道:“如果我真的走火入魔了,还请姑娘信守承诺,将解药送到古墓派。我这里先说声谢了。”
挝靓花渣意外地看着她,心里越发有些混乱。眼前这个女子器宇轩昂,完全不似她见识过的女子,举手投足反倒都是一股顶天立地的男儿气概。她平时对人温文有礼,照顾有加,让人倍感受用;关键时刻又能挺身而出,视死如归,端的是个难得的人物。要用她来验证的话,万一有假,倒真是可惜了。她意识到自己心中竟有几分不舍,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大骂自己:挝靓花渣啊挝靓花渣,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誓言了吗?你要不计手段,报复天下所有男子,又怎能为一个女子心软?!她的心立刻硬了起来,冷冷道:“好,这可是你自愿的!你先吃个馒头,吃完了,咱们就开始。”
龙海萍见事情有了转机,心中高兴,点头道:“好!”
挝靓花渣心中啧啧称奇:这个人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非比常人。
龙海萍取了两个馒头,一个递给挝靓花渣,另一个掰开了,递给郑老头一半,郑老头接过了馒头,眼睛怯怯地盯着挝靓花渣,却不敢往嘴边送。
龙海萍向挝靓花渣解释道:“我和郑老伯分吃一个馒头,不会多摊你的口粮。”
说完,她旁若无人地将半个馒头塞到了嘴里,又催着郑老头吃。
挝靓花渣握着馒头,微微皱眉,龙海萍的举动让她越来越难以泰然处之,这让她心里开始感到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又不是一种反感,而是一种古怪复杂、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将馒头扔给龙海萍,冷冷说道:“我要吃大鱼大肉,这些干粮留给你们好了!”
龙海萍大喜,说声:“多谢!”又将馒头掰开,分一半给郑老头,自己几口吞了另一半,快速咽下,跳起身来活动下筋骨,跃跃欲试:“来吧,咱们现在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