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曾同是天涯沦落人吧……不愿看着你四面楚歌……”
……
萧袭月从昌宜侯府出来,一下子被个高大人影拽了走,扔进马车。帘子哗一下被放下,马儿挨了一鞭子、蹄声噼里啪啦的跑起来,颠得萧袭月头昏眼花,一肚子火,身子失了平衡,只能死死拽着身前得男人的衣裳。气氛如狂风暴雨将要袭来,压迫得紧。
“你疯了?”
“这句话应是我来问你!你疯了么?居然还答应昌宜侯考虑考虑,你就那么想男人?!”
秦誉脸上阴云密布。
“你偷听?!”
“本殿想要知道什么,还需要‘偷’着?你信不信,你今日几时换的亵衣、穿的什么样式的肚兜我都知道!”
“你!!”
马车颠簸得厉害,萧袭月撞了头,疼得眼泪花花的,心里的火越发大了。她要嫁谁关他何事!她就猜到这厮用心险恶,不知暗里在各府上、在她身边布了多少眼线!
“就算你不敬我是你长辈,可你就不能把我当做个不相干的人吗?为什么总是缠着我?”
秦誉闻言停下侵略的动作。
“我要嫁谁、喜欢谁,是我的自由,你就算是三皇子,你也管不着!”
秦誉的脸越发阴沉了,盯着她如同盯着猎物。
“我看上的女人,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她逃出掌心!”
萧袭月气得小脸发红,“那你八抬大轿娶我回你府上,当你正妃,我就死心塌地当你女人,只是你能吗?!”
“……”
秦誉语塞,萧袭月重哼了一声。
“你说我放着堂堂的侯爷夫人不做,为什么要去做你府上一个妾室美人,每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被人害死!”
“没人敢害我秦誉的女人!”他咬牙,红了眼。
马车外正是来往街道,时有人侧目侧耳,兴致勃勃的疑惑着马车里的动静。
萧袭月讽刺:“可惜你女人太多!我不想当你床下的破鞋!”
秦誉气憋,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老子活了二十年还没睡过哪个女人,你倒是哪知眼睛看见我女人多的!啊?!”
萧袭月被他一吼,震得说不出话。
马车外的行人也一愣:感情,还是个雏儿呢。
秦誉被萧袭月的震惊的眼神看得冒火,想起刚才一时情急说的话,又觉有些失颜面,盯着身下的青葱鲜嫩的少女,脑子和身子都有了些其它的反应,渐渐压下,终于找回了淡定,声音低沉磁性、而认真:“乖,听话,在我对你失去兴趣之前,不要跟任何男人有瓜葛。”
萧袭月一听,心里无尽的讽刺:“失去兴趣之后,那我便可以和别的男人有瓜葛了?”
他却附她耳道:“只要你不想让别人为你而死的话,可以……”
萧袭月咬牙,瞪他:“我究竟是哪里欠你了?!”
看着她咬牙切齿又莫可奈何的样子,秦誉却笑了,心情大好。“大概上辈子。”
“……”
“你考虑昌宜侯不过是为了寻找个安身之所,你要与萧华嫣和大夫人斗,我才是最好的选择,跟了我、与本殿一起狼狈为-奸,不好么?”
“情投意合,才是狼狈为奸的基础!”萧袭月道,“我对三皇子,除了姑侄之情,没有其它。”
秦誉一听那姑侄,眉梢挑了挑。
“好,有一天,我会让你爱我,不可自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日日等着本殿来宠爱你。”
“无耻!!”
秦誉仗着力大,锁着她双手,摸了摸她的脸:
“还是姑姑了解我。”
“……”太不要脸!!
……
且不管那一路是如何颠簸回将军府的,马车刚停,萧袭月几乎是飞奔下马车,只甩给秦誉一个背影。秦誉却是毫不在意,心情甚好。
萧袭月一回香竹园就让冬萱烧水,沐浴。总觉得身上全是秦誉冷硬霸道的气息。现在他才即将弱冠,就已经如此霸道不好驾驭,真不敢想像,如果继续再牵扯下去他会如何。难道,真会应了他的那句逃不出他掌心么?
香鱼待萧袭月沐浴完毕,悄悄进了来。
“小姐,府上暖颐园里来了个新丫头。”
“哦?”
“是郑国公府过来的,当了十多年差的老丫鬟了,过来伺候华嫣大小姐,香鱼听说,此人在郑国公府便是狠角儿,暗里丧命在她手里的人,不在少数。小姐可要万分当心于她!”
香鱼曾做过大夫人的暗线,消息向来可靠。
定然是郑氏调来的帮手。
连降瓢泼大雨七八日,四处水患连绵。好在到围猎之期到时,已经雨过天晴。出行之师在宫门外等候着。
平京城中,长达数里的街道,挤满了僧人道士,士子胡商,贩夫走卒……胡人,波斯人,突厥人,契丹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都是为了一睹北齐最金贵人物儿风采的。
忠勇将军府大小姐华嫣,四小姐袭月,应邀同皇家一同前往。多少王公臣子想一睹太后义女风采,都翘首以待,却迟迟不见萧袭月出现,倒是等来了一辆被家丁护卫簇拥着的华丽马车,帘子一开,下来个风华佳人,高贵冷艳而善美,直教人移不开眼!
萧华嫣下马车,钗珠颤颤、步履蹁跹,一下变成了全场的焦点,谁还记得那个迟迟没有到的太后义女?上前鞍前马后、殷勤表现的不在少数。
皇上、皇后、蕊妃携诸皇子从巍峨的宫门出来,立刻外头议论纷纷,争先恐后的往前挤,想看看宫中的那些皇子美人。
萧华嫣随在皇后身后,身边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是尘雪,一个,是郑国公府过来的大丫鬟,锦绣。
出发的时刻已至,却有人禀告,还缺一人——太后义女,萧袭月。让天子等?这萧袭月真是大不敬!恃宠而骄!
萧华嫣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锦绣。“萧袭月真没到?”
锦绣低低的答,语气带着狠色:“只怕她此刻,已到阎王殿去了。”
萧华嫣闻言,嘴角扬起略带狠意的笑,对着一众殷勤年轻俊秀王孙,越发纯美和善了。目光落在两个俊秀英武的青年男子身上。
那男人便是准备来在围场纳萧袭月的命的,不过此番看来,派不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