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灵瞥了一眼冬萱,又瞅了一眼萧袭月:
“因为咱们将军府上的小姐们个个勤快起得早,未曾想到熙宁园来的四小姐作息不同,一时多有……疏、忽……”平灵说道后头突然没了底气,怯怯的对上萧袭月射过来的冰冷视线,如同后背被浇了一同冰水!灰溜溜的赶紧走了。
萧袭月匆匆梳洗好,赶去前厅。
什么疏忽,不过就是郑氏故意让她迟到,好整她么。
还没到前厅,就感觉一路上的景致花草都有些不同。原来是昨夜里丫鬟下人们连夜清扫摆弄整齐的,往日收好的宝贝鸟儿、花儿都放在了显眼处,鸟语花香,小路上铺着绒毯,富贵逼人。
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门里头传来萧云开的爽朗笑声,还有杜老夫人略苍老沙哑的声音、丫鬟小姐们低低笑语,另外还有两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一个带着些冷硬桀骜,一个则温润一些。
“小姐,进去吧,再耽搁怕是要挨骂了。”香鱼道。
“嗯。”
萧袭月袖子下,不自觉的双拳紧握,连带呼吸都不顺畅了。
刚进屋,一屋子十几个人眼睛齐刷刷的朝她看来!
萧云开极低的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大夫人郑氏眼神和蔼而略指责严厉,杜老夫人则是低低的叹了口气,萧玉如嘴角勾起一丝得意,萧玉莲在萧玉如身后显得有些怯懦,显然是因为皇子在场太过紧张。
毫无疑问,众人的眼神里都在指责她来迟了。
“袭月拜见两位皇子、父母亲大人、祖母大人,袭月来迟了,望请恕罪。”
气氛一凝,老夫人率先开口:
“既然来了,搬个凳子坐吧,听听你爹爹讲讲战场上保家卫国的事,虽我们是女流之辈,但也不能整天只懂得绣花儿舞针线的事,让人说头发长见识短。”
郑氏随即应道:“老夫人年轻时同老将军戎马南北,巾帼不让须眉,我们这些小辈哪里及得上老夫人半分。”
“可不是,祖母就是厉害,简直是我们的好榜样啊!”
萧玉如竖起大拇指,拍马屁的功夫深得四夫人田氏真传,老夫人听了也顺耳。
萧袭月谢了老夫人赐座,在不起眼的边儿坐下来,低头不语,现在她只恨不能全部人都将她忘了!可是打从她刚踏进来,就有两道视线追随着她,一道是秦誉的,另一道……
萧袭月终于抬起头。与萧云开对坐的两个年轻男子,一个是一身黑衣锦缎华服的秦誉,一个穿着暗色底绣五爪莽纹华服的男人,玉冠束发,眉眼俊秀端正,嘴角噙着宽厚得体的笑,与秦誉眉梢眼角那种桀骜不驯的冷傲邪气很是不同,有着一种阳刚中正之气。
秦,壑!
上一世,他便是被他这正直的脸给骗了!以为他是幸福的归宿,却没想到是一场血腥的噩梦……‘萧家人丁单薄,华嫣心底善良,纵使你这般恶毒仍旧不愿伤你半分!就断你手足发肤,给大齐皇家列祖有个交代,你须知感恩!’‘皇后娘娘夜里总是做噩梦,梦见萧娘娘一双眼睛索命似的瞪着她。萧娘娘应当知晓,陛下心地温柔、痴情专一,是最受不得皇后娘娘受半点委屈的。既然萧娘娘已经要死了,这一双眼、一条舌头也再没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