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的尸身被安置在棺木之中,暂时停柩于后院。坊间也不知王庆的死因,听江府的奴才说是王庆患了舌苷而暴毙,这病着实不祥,也便不邀外人吊唁了。
江城似乎在一夜间老迈了数十岁,发须皆白,气若游丝,斜靠坐在内室床头。其妻孙氏坐在一侧,想要宽慰,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侧过身,兀自垂泪。
家仆进屋通报,“老爷夫人,有几人想要进府吊唁,说是少爷身前的朋友。”
孙氏摆手道:“老爷吩咐了,少爷出殡的事情秘密办好就行,这些都免了,让他们都走吧。”
家仆神色有几分闪烁,低声禀报道:“老爷,有一位自称蔡义的人,说有要事要当面与大人详议。”
江城听闻蔡义的名字,立刻气得浑身颤动,面若酱色,不住的咳嗽喊道:“让那蔡义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什么鬼话!”
孙氏被江城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不轻,连忙拍扶江城的背部宽慰道:“老爷,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
家仆领命退下。
蔡义身着素衣,面容悲伤,见到江城夫妇后,恭敬抱拳行礼道:“江大人、夫人,还请节哀。”
江城急火攻心浑身颤抖,面色已呈赤红之色。
蔡义意味深长地淡淡一笑,点头道:“大人痛失养子,其中伤痛在下自能体会。定风门敢在皇城中如此嚣张跋扈,此仇不能不报!若是姑息,怕是要生出更多祸事来。”
江城冷冷哂笑:“今日 你来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蔡义故作心痛扼腕顿足叹道:“大人既然已经猜到,在下便直言相告。公孙将军向来敬重大人,无奈大人与将军偶有政见不合而少有往来,如此在朝廷中恐引人非议。”
“公孙夏……”江城沉重的咳嗽着,冷笑道:“政见不合本就常事,公孙大人多虑了。”
蔡义眉头紧锁点头道:“且不论朝政之事,单说这定风门,又是何等来历?竟然如此嚣张。”
江城面色暗沉示意身侧孙氏退下回避,孙氏面露担忧的神色,低声嘱咐:“老爷莫要动气,伤了身子。”
“知道了……你退下吧!”江城掩口咳嗽道,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蔡义眼角略带几分笑意,待孙氏离去后,继而略略拱手说道:“江大人心系社稷安危,公孙将军亦是与大人一样,皆不希望这祸起萧墙,让那些目无法纪的狂徒扰乱了皇城安宁。定风门的来历,在下也略知一二,若是要将这定风门连根除掉,也需要大人相助才可。”
江城早已猜到蔡义此番的目的,听到蔡义谈及,不由干咳几声,手腕仍微微颤抖,面露嘲讽地说道:“公孙夏步步算计,只是让老夫帮他除去定风门?未免他太过高看于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