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寒鸦飞过,从狭窄的缝隙中掠过数道阴影,投在已经半干的残血上,显得很是可怖。
“呼,呼呼。”重重地喘着粗气,向雪一点一点往前走着,试图让身心放松下来。地上散乱的尸块依旧,软底鞋踏在积水上,背过身,把一切都抛在后头。
到了现在,她才发觉身后已经汗津津湿成一片。弦被绷紧以后,突然的断裂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现在,恐惧已经让胃不断的在痉挛,再呼吸多一口这些令人作呕的空气,只怕就要晕倒。
“真是流年不利,出门遇变态!”捂着腹部,忍耐着强烈的不适,就算整个脸已经苍白得没有血色,脚步依旧坚定地往前走着。
只差一点点,就是头发断裂的时间,她就走不出去了。那个诡异的小子,是真的想要杀了她。不,他是会杀了任何出现在面前的人!明明被一层纱布遮盖着,也完全阻止不了那股强烈的杀意。
无边无际的墨黑,可以把人吞没的静寂。不懂为什么他最后出现了一丝迟疑,但是若接下来另外一个怪胎没来的话,她也是死定了。现在回想,依旧心有余悸。
“容沂。”
一样恶心的黑衣,一样阴沉的幕离,只不过比那个小怪胎要大上一号。声音很好听,年纪却难以判断。几条银白色的头发若隐若现,声音却不像是老人。
不过向雪还是很感激他的,因为他赶在自己英勇就义之前,把那个凶猛的“野兽”给点穴牵走了。唯一让她不满意的是,怪胎二号在临走前非常“意味深长”的扫来一眼。那眼神真的很像,看一块摊平在砧板上的肥肉……
破旧的屋舍低矮密集,一栋接一栋,紧密地排列在一起。房檐时不时垂落几滴水珠,伴随偶尔渗透进来的阳光。
凭借来时的记忆,在弯弯绕绕的过道里寻找出去的路。傍晚将至,没有光的南街才是真正的鱼龙混杂之地。没有法制,没有人性,黑暗深处躲藏着透出幽光的眼睛。到那个时候,她会死得更惨。
她还不想死,可惜老天看她不顺眼,眼看还有两个拐角就能出去,前面传来的殴打怒骂声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晰。[
起码再没有一刻,让她这么痛恨自己敏锐的听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