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喜只觉招式顿时受制,越发惊讶,好似自己的招式均是被其看透一般,当即身形一移,后撤几步。白衫男子因是端坐于木凳之上,而脚下未有半分动弹,右掌便是难以刺中莫喜。但见他面露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举杯饮茶,甚是悠闲。
众人只觉适才电光火石间,两人便已是变招数次,双掌几度来回,令人目不暇接。在场的淮灵弟子皆是知晓莫喜浸淫于双手近三十年,掌法精妙,即便是本派掌门项楚歌也自叹不如,出招如斯,应是习以为常。
然这白衫男子看似文弱,掌上造诣竟是与之不相上下,实乃令人惊奇。莫怒在两人身侧旁观之时,心中便暗忖江湖之上精于掌法之人,可却如何都未能猜到这白衫男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莫喜方才掌间招式受挫,不免心中微微受挫,当下鼻间闷哼一声,愤愤道:“阁下如此功夫,怎地这般谦虚,难道是瞧不起我们莫家兄弟么?”
白衫男子拿过茶壶,斟了一杯茶,道:“在下岂敢,鄙人与二位无冤无仇,何来此言之有?只不过在下与这白衣女子有些渊源,不知可否看在鄙人这份薄面上,将此女穴道解去?”
莫怒闻言,嬉笑道:“莫非你是这女娃子的爹爹?”他口中虽是油嘴滑舌,但听此人竟是与这“寒冰堡”之徒有所关联,心中不由得一紧,当即朝莫喜一瞥,施以眼色。
白衫男子淡淡一笑,摇首道:“乃是因为鄙人一位故人,其中缘由只怕说了也无意,但不知‘喜怒双侯’能否卖在下一个人情?”
莫喜高声道:“此女杀害本派弟子,实乃本门重犯,现下掌门师兄未至,我二人岂能私自将其交予你?”他言语中尽是怒意,似是对白衫男子十分不满。
白衫男子听罢,将手中茶具一放,缓缓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只好得罪了。”但见他双袖一甩,扫中两名淮灵弟子,那两人顿时瘫软在地。众人见他蓦地发难,出手奇快,均是心头大骇。喻琉璃亦是甚感不解,此人自己却是从未见过,但武功高强如斯,更是这般相救,也不知此人究竟是何用意。
莫氏兄弟见他双袖齐出,转眼间已是点倒了六名淮灵弟子,不禁出招上前,齐声喝道:“莫要伤人性命!”
但见莫怒双手于地一撑,身形一旋,双足似锥,一招“破天刺”,直冲白衫男子下盘而去。而莫喜则是一跃而起,双掌横击,朝白衫男子身侧攻去。两兄弟见此人对本门弟子下手,也顾不得门派规矩,全力而击。
白衫男子袖间一挑,双臂登时齐出,犹如多出七、八条臂膀,一手搭在莫怒双足踝间,一手抵在莫喜两掌内心。莫氏兄弟但觉此人双手奇硬无比,好似铜铁铁壁,手足触之,顿感生疼。白衫男子见两人攻势一缓,顿时将之一隔,袖口灵动,又是点倒四人。
莫氏兄弟双掌双足与之缠斗,只觉此人双臂功夫仿佛修罗之门,难以攻破,竟是连皮毛都未能伤及,然白衫男子却是不断制伏身旁的众淮灵弟子。三人来回四十余招,白衫男子已是将淮灵弟子尽数点倒。莫氏兄弟只觉出师以来,从未遇见过如此对手,均是心中万千感慨。
莫喜双眼似是要喷出血来,怒道:“你究竟是何人?”白衫男子缄口不言,袖口却是微微一动。莫氏兄弟唯恐此人袖中藏有暗器,急忙后撤,护住周身要害。两人瞧得白衫男子袖口并未有事物射出,不免一奇,可骤然感觉腰间一股奇热真气猛然窜入,腰下双足登时一软。
莫喜体内“玄阴功”与之相克,尚能抵挡。但莫怒所习的“昊阳功”一遇上这白衫男子的真气,便如江堤溃泄,周身不禁一麻,瘫倒在地。莫喜惊叫一声“大哥!”,也不顾白衫男子如何,忙上前察看。却听莫怒苦笑道:“二弟放心,死不了人,就是身子动弹不得。”莫喜闻言,心头一宽,方要起身,但觉肋下被人以一点,亦是脚下踉跄,半跪于地。
白衫男子将袖口一展,回身坐于适才的木凳上,缓缓举起杯子,自顾饮茶,赞道:“江湖上人称‘喜怒双侯’的莫氏兄弟果然有些功夫,老夫仅以一指倒是小看你们了。”两人但瞧得这男子最老不过四十,却是自称“老夫”,当下只觉好笑。
却见莫怒忽地灵光一闪,蓦地恍然,惊道:“莫非你是赤炎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