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使节总是要来参贺北国的,比如附属小国波斯,近来连番进宫进贡,其贡品是一年比一年好。
今年初春,便派使节送来了一套珍贵靡丽的金裳衣来。听使节介绍,该金裳衣乃采用纯天然金蚕丝编织,各是两层紧贴,内层是薄如蝉翼的酥胸软纱,若隐若现的抹胸裙,胸前绣有玫瑰繁花,掩住春光。衔接外层的是一件短外披,右衽上的对领子垂在里面窄裙的小腹位置上,可盈盈握住纤腰。
波斯国这次可是斥巨资了。当然,我们的北皇看到这份礼物还是颇为满意的。人家心里早便打着小九九,若是这裙子穿在小绿之的身上,可会是怎样一番春景~于是,刚忙完朝政,便让赵启魏拾掇好那件金裳衣。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去。
从御书房到正和殿,中间会经过御花园的韵岚亭,过了石桥直走才到正和殿。
拓跋珩面带笑容,步伐迈得忒快,后面的赵启魏几番都追不上。
然,赵启魏老儿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之际,发现皇帝突然驻足停下,他喘了喘,抬头时,蓦然发现,前面韵岚亭前,一个娇盈若细柳的女子正在簇簇繁花中翩翩起舞,婀娜的舞姿,衣袂飘飘,举手投足,如若仙子般美丽。
赵启魏不知道,皇帝曾经便是看过一副类似于这样引人驻足的美画。那是俏皮可爱的她,完全褪去了小时候那副肥嘟嘟的胖妞样,身材姣好,清盈娇弱得能被他伸臂轻易拎起。
哦,那是他的小东西吗?
难道她也给自己准备了惊喜?
皇帝一时看得出神,连赵启魏喊他都不知。
于是,身体不由自主地,踯躅上前。
悄然无息地站在她身后,清风拂起她透着清香的发丝,他深深吸气,倏然搂住她,亲昵而细哑地附在她耳畔,“小东西……”
被抱住的女子身子微微僵硬,缓缓转身过来,惊颤地看着他。
皇帝也倏地一怔,目中略微错愕,连忙松手放开怀里的女子。
只是她媚眸水雾涟漪,脸上若有若无的两团羞红隐现。翕动的红唇细细喘着,很是紧张不安。
拓跋珩看得有些迷乱,喉头一咽,冷凝道:“你叫什么?”
妙莺一慌,连忙屈膝跪下,声音有些颤抖,“奴婢妙莺,冒犯圣上,请陛下降罪。”
他别开双目,沉声道:“以后莫再此跳舞。”
语罢,漠然迈开步伐,走过韵岚亭。
而赵启魏在后面,莫名其妙的看了妙莺一眼,拎起装着金裳衣的檀木盒正要从她身边绕过,忽而妙莺脚底一滑,朝赵启魏压去,他手中的檀木盒在惊慌中不经意地甩了出去,抛入石桥下的湖面。
顿时脸色煞白,赵启魏连忙起来,看着檀木盒已沉入湖中,赶紧喝起来:“快、快来人!”
而拓跋珩,侧首看了下,这才发现,本在赵启魏手中的金裳衣,已坠入湖中。
脸色蓦地阴鹫黑沉下来。
几乎是发动了所有在御花园做事的宫人,才费尽周折将檀木盒捞起。
幸而只是浸湿了。
只是,得费些时候才能将金裳衣洗干净,晾干净。
拓跋珩望着那湿漉漉的金裳衣,冷厉怒喝:“谁扔下去的?”
赵启魏战战兢兢站出来,“禀、禀陛下……这个宫女一时失足,老奴……老奴惊慌之下,才会……”
森冷的目光朝妙莺睇过去,“如此不小心,送到杂役房!”
说完,瞪了赵启魏一眼,赵启魏立即跟上去。
本是要给舒昭仪的惊喜,被他搞砸,以为皇帝也不会轻易饶了他去,却不想只是罚那个宫女妙莺。
暗暗狐疑着、已到了正和殿,见彩珠和阿娇才刚上晚膳,皇帝上前问:“怎还未用膳?”
彩珠啐了声,“都是那个如妃,硬是要娘娘陪她跳舞,从下午一直到晚膳时分了,她才肯罢休。”
阿娇面上复杂之色交错,“哦”了声,“娘娘本来要等陛下回来再用膳的,只是太饿了,想先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