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大人都忙着活计呢,哪里顾得上孩子。”吴老六说道:“大哥,走吧。”
到了晚上,杨砚卿一如既往地到戏院管理经营,如何处理名单上的人员,杨砚卿仍没有想法,他埋头看着账本,齐石与吴老六闲来无事,坐在那里打着扑克,杨砚卿眼前一花,突然浮现那孩子脚底带着血跑开的情景,贫民街里的一切让他心惊,推开面前的账本,杨砚卿揉了揉眼睛,吴老六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累。”杨砚卿合上账本:“戏院的经营有些下滑了,听说最近十里洋场的局势不稳,不少人已经未雨绸缪,不是去了香江,就是去了南洋海外,表面上歌舞升平,底下却是暗流涌动,还是走了好。”
“大哥,等解决了爷爷的事,我们也走吧,我们仨兄弟到海外去做生意,这个主意不错吧?”齐石看着吴老六说道:“我们俩给大哥做下手,不管在哪里也能活下去的。”
杨砚卿突然拿起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方管家,他似乎并不知道儿子的仇已报,一如既往地客气:“是杨老板,找少爷吗?”
“他没有回家?”杨砚卿问道。
“回来后突然又出去了,也没有休息。”方管家说道:“说明天就知道了,杨老板,你们是不是有了什么进展?”
“既然他说明天就知道了,方管家,就等明天吧。”杨砚卿说道。
挂下电话,杨砚卿心中也有些狐疑,这个孔令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一夜安稳地过去了,次日也没有孔令铮的任何消息,杨砚卿便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如何对付那七人身上,脑子里有个构想正在形成,然后逐渐清晰起来……
又一天过去了,三人相约外出吃早餐,回来的时候还早,却看到一份报纸就夹在门缝里,杨砚卿抽出来:“我好像没有订报纸吧。”
展开报纸,这是今天的头条——东瀛使馆突现尸体,身份不详!
上面没有照片,无从得知尸体是否井上,齐石瞅了一眼,说道:“这孔少爷玩得有点大了吧?怎么能把尸体送到那里去?”
“送到使馆这么特殊的场合,才能够上报。”杨砚卿说道:“他这是故意的,让铃木香织知道,井上已经解决掉了,还能让一些知情人心中有数,孔少爷这一招运用得不错。”
“难得听到你夸我,就不能大点声么,去哪了,我和谢七等了这么久。”孔令铮从一侧走过来,不耐烦地说道:“本来想让你亲自去买,可惜,我等不到那时候了,只有将最早出来的报纸送上门来,你怎么这时候就出门了。”
“因为是一大早,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去戏院,家里没有人,我和令铮只有在这里等了。”谢七笑着说道。
谢七今天穿了一件从未见过的衣服,纯浅蓝的旗袍,素净得像个还未毕业的女学生,她将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纯真当中又透着些许女人的韵味:“三姐让我谢谢你,亏了你的法子,让她泄了心里的怨气,这口气彻底出来了。”
“不用谢我,这只是应该的。”杨砚卿说道:“进去再说吧。”
五人坐在客厅里,孔令铮见屋子重新收得齐整了些,说道:“你们的动作倒挺快的,屋子收拾了,这半天又出去不见人影,又见了什么重大的人,获得了不少消息吧?”
孔令铮这是话里有话啊,杨砚卿只当没听到,倒了几杯茶:“喝茶。”
谢七说道:“对上面,令铮已经有了交代,沈副官并没有为难他,尸体这样处理,也是获得首可的,现在使馆一定炸开锅了,巡捕房的人已经去了。”
东瀛的使馆里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的确是被孔令铮的人悄无声息地扔进去的,而且选择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尸体一扔进去,里头的几只大狼狗就狂吠起来,惊动了使馆里的人,当所有人陆陆续续冲到院子里的时候,巡捕房与记者同时得到了消息,正在往这里来,当使馆的人看到井上,愕然的同时也决定要处理尸体,偏巧在这个时候,巡捕房的人已经敲门了,这个时间点卡得刚刚好。
孔令铮得意地说道:“早料到他们不想惹麻烦,想要偷偷处理尸体,我提前通知了巡捕房和报社,这可是抢头条的好事情,那记者恐怕连早餐也没有吃就直接杀过去了,大门不开,他就直接翻到院子里,刚好看个正着,当时的场景你们没看到,真是可惜了。”
“难道你看到了?”杨砚卿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