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宋夫人只觉得自个再不说出来,这迎春就被人抢去了,忙笑着拉着凤姐道:“二奶奶家的妹妹,真真是个妙人。我再没见过这般娴静温柔的女孩了,可许了人家了?”
凤姐眼珠一转,笑着道:“哎哟,宋夫人只怕不知道呢。我们老祖宗最疼惜我这个妹妹了,说她性子好,又才及笄,竟舍不得放她出去。只说还想留她在身边几年呢。”
宋夫人闻言忙道:“这可使不得,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想必二奶奶也是听过的。依我看,就算老太太舍不得,也得先相看好人家,定下亲来,正好备嫁一年可以陪陪老太太,岂不是正好?”
凤姐轻轻掩嘴笑了下道:“宋夫人这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如今老太太舍不得让妹妹出门,哪里又有机会相看呢?我这个做嫂子的,也愁着呢,就连我们太太,也觉得着急。只不过,如今倒好,我们家来了个亲戚,那家的哥儿我看着不错,想来跟他家亲上加亲也是好的。”
宋夫人忙道:“你说的是哪家的哥儿?”
凤姐道:“就是我小姑姑婆家的亲戚,薛家的二房,正经的嫡子,名叫薛蝌的。”
宋夫人点头笑道:“原来是你家的亲戚,那人必定是不错的。只不过这眼光也要放远着些。想来你公公身为一等将军,又怎好把女儿嫁给平民之后?就是嫁来我家,都是低嫁了,我还得日日供着她才好呢。”
凤姐一听这话,知道有戏,忙笑着道:“宋夫人这话说的,我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若能嫁到掌院学士家去,不说别的,就是读书也方便了。只怕我妹妹没这个福气,她可是安静不过的人。每日不过就是琴棋诗画,管家也才跟着我学呢。”
宋夫人笑道:“这有什么,姑娘家是娇客,在家中本就该享乐的。日后嫁了人。自有婆婆教导,如今是该叫她好好玩她的才是。”
这番话说下来,大家都没明摆着说,但心里都有了数,宋夫人稍作安心,凤姐也心中大喜。她原就为妹妹的婚事发愁,眼见着都及笄了,老太太也不开口。她婆婆虽也请了一次客,但因她婆婆手头拮据,不敢太频繁的请各府的夫人过来做客。如今宋夫人有意。回去她可得好好的跟婆婆商量一番了。
而好巧不巧的,那郝凌香家的夫人,竟看中了雪雁,问了孟茶芳一番,孟茶芳自然心中有意。可又不敢答应,只说回去问问老爷的意思。雪雁是不知这事儿的,等她知道时,林如海早已替她推了。
香山一行可谓是玩的每个人都尽兴了,回来之后,几个姑娘又迫不及待开了一回诗社,这回是由薛宝琴做的东。竟是派人寻了不少红叶回来,用红叶做装饰,摆了一回席面。
姑娘们就着红叶又做了不少诗,各个都爱的不行。这回又是黛玉拿了头筹,头彩落到她那儿,而宝琴拿了二甲。湘云拿了三甲。这薛宝钗并没去过香山,一来少了一份感受,二来心中不免不快,所以这回连三甲都没拿到,不禁面上有些不快。
诗社过后才两天。纪家就派人送了帖子来,宋夫人要来做客了。邢夫人拿着帖子激动的不行,忙叫了凤姐过来商议,又给老太太那边去通报了一下。便将宴席只设在旧院里。
设在旧院里,是凤姐的安排。因贾赦在外名声不好,若不给人看看自己的内院,只怕叫人一直误会。有这样一个机会,不好好利用起来,实在是太傻了。
邢夫人虽怕旧院残破失了面子,可听了凤姐一番话后,又改了主意,跟着凤姐忙前忙后,将院里布置的温馨可人,再不是以往那番情景。
到了宋夫人来访那日,迎春一大早便起来梳妆打扮,雪雁也亲自过来,重抄旧业帮迎春好好倒持了一番。目送迎春回旧院后,雪雁心里也很是好奇,很想知道后头的发展,便直接去了凤姐那等着,盼着早些有人送信儿回来。
平儿抱着艺哥儿给他挖苹果泥吃,笑着打趣雪雁道:“不知道的,还当你是迎丫头的嫂子呢。你这人啊,成日里就是操不完的心。有这工夫替这个着急替那个着急,怎么不好好管管自个的事儿?我可是听说了,林大人许了你婚事自由的。怎么也不见你有所打算,你到底怎么想的?”
雪雁怔了怔道:“我才多大,哪里就这么急了。”
平儿一听这话,叫人来抱了艺哥儿出去,拍着桌子道:“你叫人听听,你这话说的?你都十八了,还不为自个想着,日后到了二十,你想自梳了不成?”
雪雁怕她太过担心,最后还是小声道:“我也没想自梳,只是我与表哥商量过,若玉儿嫁人之后,他还未娶,我俩就凑合一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