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其实心知肚明。
白诩与孟德今天摆出这样一局,能把楚天涯直接捧上位造成一个既定事实,固然是好;就算是不成,也能先声夺人,在大家心目中造成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说到底,这些都有一点针对焦文通的味道。
因为焦文通的名声实在是太响,影响力实在是太大。哪怕是现在七星寨土崩瓦解了,他若是站出来反对楚天涯上位,那也是个巨大的麻烦。就算事情不会闹到这样的僵局,没有焦文通的出面支持,楚天涯的上位也会显得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毕竟,现在青云堡里有七星寨的两三万人马,白诩和薛玉这些人,也曾是焦文通的麾下。如果不争取到焦文通,七星寨来的这些人马就会有“易主背叛”之嫌,这可是绿林道上的大忌。而且,这会为青云堡今后的稳定与团结,埋下较深的隐患。
这就是楚天涯并不急于马上上位的主要原因。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焦文通。
青云堂之议散后,楚天涯又拉起红绸盖上了那个镏金“楚”字,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孟德与白诩很默契的跟了来。
“兄弟,由你领头青云堡,已是大势所趋,其实你不用顾忌什么。”孟德说道。
楚天涯点了点头,微笑道:“话是这样没错。但是焦文通,我们必须争取。”
“楚兄的想法,我赞同。”白诩说道,“焦二哥带了我们这些兄弟许多年,光是从感情上讲,我们就已是对他割舍不下。”
孟德点了点头,“我当然也希望焦二哥能够加入我们。但是……万一他不肯,难道兄弟就一直不坐那把交椅么?因为一个人,而影响了全堡上下十万人,孟某觉得会有点因小失大之嫌。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即可,不必过分拘泥于小节。”
“嗯,有道理。”白诩说道,“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看楚兄弟如何去争取到焦二哥了。这件事情,我们外人都不好插手。非得是你们二人直接对话比较好。”
“我知道。”楚天涯点了点头。
白诩微然一笑,“其实焦二哥是典型的外冷内热的性格。你摸准了他的性子,倒也不难……”
楚天涯不禁笑道:“看来敬谦是早已成竹在胸了?何不教我?”
孟德也笑,“是啊!白先生和焦二哥相处了这么多年,想必是对他十分的了解。”
“哎,说起来,焦二哥既是我的兄长,也是我的仇人哪!”白诩不禁苦笑。
“哦,怎么说?”二人都诧异的问道。
白诩自嘲的连笑数声,说道:“想当初小生不过是个四方求学的穷酸书生,因为年轻气盛喜欢四处逞些口才与人辩驳。有一日流落到太原,在瓦肆里听人说书,听到不快之处小生就上台与那说书的理论。长篇大论的说了一番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当时焦二哥恰好混入了太原,也在瓦肆之中。听完小生那番迂腐的高谈阔论之后,二哥他就动了心思,把小生绑到了山上,就再也没有放下来了。”
“哈哈!”楚天涯和孟德不禁大笑,“原来你还有这样悲惨的遭遇啊!”
“可不!”白诩自己也好笑,“我大好的一个书生,就这样被绑作山贼,落草为寇了。不过这些年来,大哥和二哥他们还真没亏待过我。小生也渐渐习惯了。”
楚天涯点头而笑,“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究竟该要如何去打动和说服焦二哥呢?”
白诩微然一笑,“焦二哥的性格,像极了三国评书当中的关云长。他吃软不吃硬,逞恶不欺善,并且相当的重情重义。要想打动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情感上!”
“能说得详细点吗?”
“大哥,萧郡主!”
当天傍晚,夕阳满山野。
楚天涯骑着马,独自一人来到了青云堡北部扩建之后才纳入的一个山岗上。这里新近才开山拓土,山岗北方的城墙还在修建之中。离此最近的住户也有一里多远,因此环境十分的幽静。
焦文通就将关山葬在了这里,枕山而卧,高岗之上。
下了马,楚天涯提着一个大木盒子,里面装了一些祭祀用的牺牲与纸蜡等物,一步步的朝关山的坟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