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安好?此番初愈还要善保贵体才是。”对李从嘉的行礼纵使二人身为师长也要略略躬身作为回应,师道固然严禁可这上下之分亦是不可逾越,刚才在门外见到流珠二人已知六皇子当是痊愈了。
“重光偶感小疾,不敢劳二位先生挂念。”李从嘉的语气显得十分尊敬,左边那个白面微须身材短小的那是冯延巳,右边身材高大肌肤稍黑的则是高越,前者乃是北方移居江南的名士,后者则为本地名儒,二人的学问皆为上下所称道,否则也轮不到他们做自己的老师。
一番叙礼后冯延巳先行离开,今日的课程乃是高越主导,这也就是给皇子上课冯大学士要来点个卯,换做旁人可不会如此。进了大厅落座高学士便开始了今天的讲学。四书五经在此时已然成型,高越所讲的就是《孟子》,孔孟之道自汉朝以来便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
记忆之中李从嘉对这些圣人文章并不太感兴趣,强要说之也只是敷衍了事应付父皇和母后的检查罢了,可今天六皇子却是听的津津有味,不由得令高大学士颇有孺子可教之感!后世的国学已然衰落,虽然商界不时还有着这样那样附庸文雅的讲座却哪里有高越口若悬河旁征博引这般精彩?说到得意之处自有头脑微晃之状,可笑后世影视剧中却以为读书人读书一概如此,真要这样岂不摇出头风病来?
对现在的李从嘉而言想要实现自身的志向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也许身在乱世兵事为重可这治国之道是不可或缺的,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就很了不起吗?真要如此去想那便是亡无日矣了。
“殿下病体初愈,不宜太过劳神,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回去之后将那孟子尽心上抄上六遍,唯此方可体会圣人心意!”一番生动的演讲维持了足有一个时辰,看着六皇子虚心认真的模样高越显然十分满意,放下书本之后拈须一笑言道。
“谨遵恩师教诲。”李从嘉满面恭谨的应承心中却是一阵腹诽,六遍尽心上?那可是一万多字,这还叫体察我病体初愈不宜太过劳神?如果不体察岂不要累死人?这些作业让我拿键盘去敲还要一两个时辰,用毛笔写本皇子这一天还做事不做了?
“恩,每日早学我来检查。”李从嘉的心声高大学士自然听不见,见他答得爽快微微点头出言之后便是飘然而去。
“彦青,我这几日手足酥软,握笔无力……”李从嘉恭送老师出门,心中却道你有张良计本皇子亦有过墙梯,待高越的背影消失在院门之外便回身对刘彦青言道,他虽是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但这舞文弄墨之事还得慢慢练习恢复,如今这手字虽不是见不得人却也不能与之前相比,关键还在速度,真要自己抄那今天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殿下放心便是。”要不怎么说是发小,李从嘉这才起了个头,刘彦青就知道他的心意,当下也不多说研墨铺纸便就挥毫。
之前刘彦青可没有少为六皇子做这样的事情,有此记忆李从嘉才能这般从容,不过记忆相对还有些模糊,现场亲身体会他更是有了一种震撼。刘彦青站在桌前手中狼毫随意挥洒那些字迹出现在宣纸之上犹如行云流水一般,速度极快依旧是结构饱满工整有力,这样的书法表演不穿越前来可是看不见的,按照刘彦青的速度也就是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如此本领令得李从嘉也叹为观止,真是人体打印机啊。
再过片刻六皇子的眼睛瞪得更大,刘彦青可能是写到了兴处,竟是双手持笔同时挥毫,两边模仿李从嘉的字迹亦是丝毫不乱,对此六皇子在心中只剩下了赞叹,如此造诣方才称得上是笔走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