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深处隐藏着的，若有若无的疯狂。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包括之前那个大吼大叫的家伙，一样捂着自己的耳朵，注视着大厅中央的那几个人影，眼睛在伊泽身上顿了一下，却没有多少怨恨，反倒是惶恐的立刻低下头。

就在这时，枫流的声音响了起来。

“旧时代的失败者，不再是什么特殊的人，只是一个个平民，而作为曾经的掠夺者，若是失去了权力，猜猜看那些平民们会怎样对待呢？”

枫流裂开嘴角，又露出了那充满邪异张扬的笑容，尖锐的犬牙在那昏暗的光线下却是如此刺眼，正如他刺入对方耳中的话语。

“就算是以后找工作也不会容易吧，要知道人的怨恨可是很长久疯狂的东西呢，曾经被欺压的人，曾经被虐待的人，当他们看到你们这副惨样，会不会再踩上一脚了？”

那并不大的声音，却让这些曾经的掠夺者们都颤抖了一下。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枫流顿了下，当看到前方所有人都带着期望抬起头时，他才缓缓的伸出了双手，十指伸开，嘴角的弧度更加夸张了。

“十个，我只需要，十个，接下来我会离开，当我再回来的时候，这里只能有十个人还存有意识，只能少不能多。”

枫流说完已经站了起来，转过身的时候顺便补充了句：“对了，手铐的话不会被打开，然后你们最好快点解决，我很没耐心的，最后善意的提醒下，要小心你们的背后哟。”

对伊泽点了下头，几人已走出了地下室，最后伊泽紧紧关上了大门，上了锁。

“咔嚓”

那是锁插入锁芯的声音。

昏暗…沉默…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悄然拉开，每个人都戒备的看着对方，等待着，积蓄着……

然后，爆发！

听着门内传来的嘶吼声，枫流愉悦的一笑，花木也看了身后一眼，听着那如野兽般的声音，似乎又回到了才结束不久的街道，那扭断骨头的感觉，那击败敌人的感觉，那心底无法言喻的快感……

“懂了吗？只有战斗的时候，只有把对方的身体踩在脚下的时候，才能体验到最真实的快感，才能忘却那无趣的自卑，那是最直接的凌驾，比那些数字都还要快捷清晰，这就是你期望着的，却压抑着的欲望，我的朋友。”

那就是当战斗结束后花木听到的第一句话，站在街道的中央，看着脚下一个又一个挣扎的身影，喘着粗气，握着双拳，心跳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比以往每一次的都更加强烈。

如果用跑步来形容，杀死龙舌兰是起跑，之前的三次掠夺是热身，现在，才是真正的高潮！

这就是自己吗？

那么卑微的自己，为何在战斗中是那么的兴奋？

“掠夺！掠夺！掠夺！掠夺！”

当花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和枫流站在楼顶，而大街上则是高扬着右臂的人群，狂热的呐喊着，他看着站在身前的枫流，已经不记得两人在这里站了多久，而枫流又说过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只看到枫流高高的张开双臂，俯视着那些人群，高声说着：

“……铭记我吧，只要我想，我可以给予你们所有，但我也可以夺去你们的所有…你们，将是我的第一批子民，11区将会是你们高人一等的证明，而我将捍卫这里的秩序，但这并不是最后一次掠夺！在你们身边的是你们的同胞，而在未来，我将给你们更多的机会去掠夺那些真正的敌人！我就是将改变你们生活的那个人！”

“吼！！！掠夺！！”

大喊过后，人群的最前方，张三和佐恩弯下左膝，单膝跪地，颔首抚胸，就像是浪潮的起点，在他们的身后，一道波浪划过，所有人都单膝跪在了地上。

粗重的呼吸，剧烈的心跳，和那昏暗的凌晨似乎合成了同一种曲调。

那是狂热，是疯狂，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