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柱又叮嘱,“没有证据,别乱嚷嚷。”
林园不想让他担心,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林大柱受了伤,伤口不抹消炎的药,一天之后,准会发炎。
晚上,在大家都睡着之后,林园背着竹篓子,拿着镰刀和铲子,捏着火把,连夜赶往野猪岭。
那处密林少有人去,稀罕的草药最多。
村后的小林子里,只有一些普通常见的草儿,稍稍值钱的草药,全被人挖走卖钱了。
林园挖野菜的时候,就没怎么看到好的草药。
开黑后,雨就停了。
林园赶到野猪岭的时候,一轮细钩月挂到了中天。
她提着火把钻进了林子里。
这时候,一辆马车从前方一处山坡后绕出来。
“少爷,我看到那天打我头的那小丫头了!我要停车,我要报仇!”赶车的青年车夫,恨恨说道。
车里,一个绯衣少年正歪坐在马车里打盹,听他随从忽然这么说,立刻扯开车帘子往外瞧去。
“哪儿呢?阿甲,你眼花了吧,这地儿是荒郊野外!那姑娘怎么会在这儿?现在又是大晚上的。”
阿甲认真说道,“我没眼花,她提着火把进那林子里去了!”
少年眯了下眼,“真没看错?”
“没!”
“有意思……,那丫头的本事不错呢,她半夜三更的,进那密林干什么?”少年摸摸下巴,想了想,说道,“把马车停到刚才那土坡后,咱们坐车上候着她出来,没准呀,像她这种古灵精怪的人,知道咱们要找的人。”
“是。”
林园提着火把进了密林中,一番寻找后,果然找到了她想要的草药。
地皮消和红天葵,都是消炎止痛的。
又想着,干农活难免不会受些外伤,林园便多采了些。
采着采着,林园竟意外的看到了一株灵芝。
这可是正宗的野生灵芝。
林园大喜,她拿铲子小心地将灵芝从树杆上挖了下来,放进了随身背着的篓子里。
明早送到清风镇去卖,一定能卖上个好价钱。
林园拔起插进土里的火把,满载而归的走出密林。
她看了眼天上,月儿西沉了,得赶回去了,还要起个大早呢,中午前,还要赶到陆家陪陆大娘子。
事情好多。
林园摇摇发酸的胳膊,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感知告诉她,她又被人盯梢了。
她眸光一沉,将手里的火把晃熄了,屏住呼吸,往那处发着奇怪声响的地方走去。
“鬼鬼祟祟的,谁?”林园绕了个圈子,走到两人身后,冷冷喝道。
这两人,她走一步,他们跟一步。
她又不是财主,跟着她脚步不停,难不成想劫色?
“死丫头,你今天跑不掉了,我有武器!”一个青年忽然转身,提剑拦在面前。
“阿甲,咱不跟女人动手,显得没气量!”另一个少年轻轻一哼。
夜色昏暗,月色不亮。
林园从这二人的声音中听出,他们正是那天跟踪她算计冯痞子的人。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林园一手铲子,一手镰刀护在身前。”
“谁跟着你了,我们路过!”少年轻哼。
“对,路过,顺带着报报那天你打了我一下的仇!”青年说着,提剑冲上来。
林园冷笑,“哈哈,两男斗一女,打赢了也不光彩,要是打输了,嘿嘿,你们不怕天下人耻笑?”
青年脚步一顿。
少年喝住青年,“阿甲,都说了别动武,站一旁去!”他语气一收,笑微微笑道,“姑娘,我们真不是坏人,不过呢,遇到你了,就向你打听件事,你见过说着京城口音的妇人吗?大约三十八、的样子?长得秀秀气气的,十分端庄大气。”
打听她儿子,实在是难,小小婴儿流落民间,早已和村野汉子长得差不多了。
那妇人出逃时,已经是成人,气质容貌是不可能大变样的。
林园眯了下眼,他们不打听皇太孙,改打听京城妇人了?
“有好处费吗?”林园眯了下眼问道。
这两人坐马车,定是有钱人家的人,吃饱了撑着,满世界晃着找乐子呢!
有那等人,专门出钱打听稀罕事。
少年挑了下眉尖,“阿甲?”
“是!”青年收了剑,不情不愿地递了块银子给林园,“我们少爷赏的,把知道的快说出来。”
林园接过来捏了捏,凭大小猜测着,估摸着,有个二三两了。
果然是有钱人。
她笑微微装入衣兜里。
“没有听说过你们说的那种妇人。”她摇摇头,“我见的妇人,三十八、九岁倒是不少,长得好看的也不少。但端庄大气的,没有,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乡下妇人。纳鞋底,喂猪喂鸭下地种田,谈不上端庄,至于京城口音……”她更是摇摇头,“我没去过京城,京城口音是什么?”
少年:“……”白问了。
“原来你不知道?你骗我们少爷钱呢!”青年大怒。
林园清冷一笑,“你们又没有说,要我一定知道那人的下落,只叫我说知道的,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不是不这么说,你们不是一直会在附近找下去?我的答案,让你们缩小了查找的范围,难道不是帮忙?”
青年被林园说得一时哑口。
少年抬抚额,“算了算了,咱们走吧。”转身往马车方向走去。
“是。”青年瞪一眼林园,跟着少年走了。
林园站在原地,凝眸沉思。
这二人说的样子,怎么这么像陆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