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Plan 22
2018-04-15 作者： 零使
第23章 Plan 22
2029年，9月23日，中秋节次日。
地点：L市阳西区。
时间：10：40AM
全球一致的持续阴抑天气，像上帝静窥的脸，也像是绝望者的表情，更像是此时L市人民心中哀怨的倒影。
“人间地狱”一词足以将L市阐述的淋漓尽致。如果“恐惧”是所有人心中的主题，那么“破碎”就是街道上的色彩。硝烟四起，火焰吞噬了无数废弃拥堵的车辆和店面，又有不尽的火苗在未燃尽的物体上固执地残留着。枪声与嚎叫声跌宕起伏，又有无数受着烈焰灼烧着的扭曲人形，他们挣扎着，它们咆哮着，或是翻滚着或是冲向人群，但又尽数倒在无情的枪火之下。
一制式黑红相间的军服头盔，那印在右臂的军徽是一条盘绞着身躯显露着正脸的狰狞黑龙，在那圈暗红色的底色下尤为突兀。他们半遮面，手持自动步枪。一片混乱之中，有这样一群人，显得极为刺眼。他们缓缓穿梭在高楼林立的街道之中，顶着飞驰的车辆和逃亡的人群，向前行进，但……
不管是开车的，还是奔跑的，不管是警察或是政府军，还是平民，不管是老少妇孺，甚至不管是活的，或是“死”的。最终都会被剥夺生存的权利……这群地毯式前进的军人正在进行无差别射击，而他们，是黑夜守望军，世界管理者在中国的驻扎军。世界管理者（WAS）全称Word Administrator。
而就在几百米之外的一座高楼天台上，一个男人，穿着一身标有黑色守望军军徽的黑色风衣，坐在骇人的边缘一角，身旁放着一副银边眼镜和一部薄片一样的手机，他将底下发生的事尽数收到眼底。他金发赫瞳，眼眸中映射着街道上的烟火，枪击，杀戮……他静静地看着，静逸的眼中不荡波澜，有一分沉思，像是在哀伤与无奈间徘徊，但却没有掺杂怜悯。他点着楼下商店中拿的玉溪，一抹氤氲扫过他年轻的面庞，棱角分明，刚毅之间伴有冷艳之势。
“报告！”一个带着眼镜文书像的军人，从后面直升机上赶过来，用干脆利落的英语大声喊道。
“嗯。”
“长官，之前下达捕杀7组组长鹰爪的行动，很抱歉失去了目标信息，和他一起的还有8371号整备员和一名女性平民！”
“嗯。”
“伴随执行的肃清L市行动正在有效执行！”
男人更换了一种坐姿，抬起右脚踩着边缘，胳膊搭了上去，夹在指尖的香烟在微风的催促下，忽明忽暗地消逝着……
“长官！在10：35分之后，与开发区及阳东区外围各组彻底失去联系！”文书像的军人看着那男人的背影，顿住犹豫了一下，斗胆说：“长官！”
男人没有反应。
“长官！长官！指挥官！”连续叫了几次，声音也越来越大。
“新兵。”男人骤然操着标准的中国普通话说道。
文书像的军人因为男人是背对着他，让他得以抱着侥幸心理为此露出惊讶的表现。这一句熟练的普通话从外国人的嘴中吐出，着实让他语塞许久。
“来，过来坐下。”男人淡淡的讲。
“对…对不起长官！我站在这里就好！”他吓得立正站直，大声喊了出来，当然，用的中国话。
男人听后，缓缓垂下头，然而紧跟着站起来，他从边缘的台阶上走下来。高挑的身姿，整整高出文书像军人一个半头，男人没有俯视着看他拘谨的样子，而是平视看着螺旋桨并未消停的直升机。
“长…长官你的眼镜和手机！”他有些紧张地走过去，将放在那里的东西捡起来捧给那男人。
他接过手机，又将只剩三分之一的烟转交到那军人手里，而他却转过身再次看着远方，眯着眼淡淡地讲：“眼镜，送你了。”
“这……”文书像军人有些犹豫：“您的眼镜……”
“我的视力没有问题。”男人撇过头缓步走向直升机，讲：“我接到电话，让我回去。”
文书像军人闻言，快步跟了上去。等到那男人走到驾驶室前，他淡然地对驾驶员说：“请下来。”
并没有使用命令的口吻。
听到他讲话，吓得驾驶员立刻开门跳下飞机，并为他让路，而驾驶员则惘然地站在文书像军人的一旁。这时文书像军人再次提上勇气说：“长官！我们？！”
“回想一下我说的。”刚要上飞机的他顿住，背着那军人讲道。文书像军人听话地回想着“我接到电话，让我回去。”，会意地注意到“让我回去。”，意思就是他一个人。可他还是不甘心：“长官！我们应该誓死保护您的安全！”
“砰！”一声枪响！让文书像军人浑身一惊，一旁的驾驶员也为之一颤，低头看向旁边……
那男人头也不回地开枪了，仍冒着青烟收回去的枪口曾指向的是文书像军人指尖夹着的那根烟……
那剩余的三分之一烟蒂被打掉，现在只剩下焦灼的烟嘴。那男人说着：“你已经死过了，不用了。”
他登上了飞机，伸出手将飞机上的一副对讲机倒抛给文书像军人，讲：“告诉还活着的，他们‘自由’了。以Hugh Smith（修?史密斯）的名义。”
“哦。”他再次伸出手示意，讲：“新兵，不要希望上级会对你说两边同样的话。”
于是，留在天台上的两人愣愣地目送这架直升机缓缓升空，消失在东边的远方……
坐在直升机上的他机械性地操作着飞机，注意到远处L市东北方边缘处的雾已经散去了。在临市S市发生大雾之后，L市从10:29时开始出现，到大约10：40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