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咳嗽一声，尴尬道：“这么简陋，难道不是？”

秦超闭眼，要不是打不过老人，估计早就将他踹出去没见过这么磕碜人的，冷笑道：“既然是狗窝，你还住进来干什么，看我的嘴型……不欢迎！”

老人沉默。

他身上的气质忽然变得萧索，就像是一个流浪在外多年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不忍心去拒绝他小小的要求，就好像公交车上耄耋的老人需要让座，你会拒绝吗？

秦超会拒绝，硬起心肠，道：“我要看书了，明天还要考试。”

啊——

老人忽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叫声悲惨可怜，闻者那个心碎，整条巷子都听得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秦超变色，怒道：“给我起来。”

“不起！”老人哭道。

秦超恨得牙痒痒，这混蛋摆明了要赖在这里，但想起对方的无耻和猥琐，绝对不能让他玷污他和爷爷的小窝，冷着脸，一言不发。僵持了很久，老人见效果不佳，自己起来，盯着秦超。

秦超被看得浑身不舒服，皱眉道：“你还想说什么？”

老人忽然道：“还钱。”

噗嗤！

秦超怒道：“我什么时候欠了你的钱？”

老人指了指地上的九阴真经，道：“一百万。这本书，打了折扣的。”

咔咔咔！

牙齿在打颤，秦超怒目而视，吼道：“不给，有本事你杀了我，不然就离开这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别耽误我！”

老人见秦超是打死不同意，眼珠子一转，赌气道：“想让我走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秦超冷冷道：“休想！”

老人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了。

秦超着急看书，明天还要考试呢，老人这样耽误，估计不但看不成，而且还烦心，忍着愤怒，沉声道：“说来听听。”

老人笑了，拍拍秦超的肩膀，热情道：“第一件事情，就死给我两套衣服，老人家穿的。”

秦超蹙眉，家里的确有爷爷的衣裳，但只有两三套，爷爷每次都舍不得买衣服，为的就是节省钱给他交学费，他的衣裳都缝缝补补，穿了很多年了。虽然舍不得，但想起今后有钱会被爷爷买很多套，秦超点头，算是同意了。

老人笑得更加开心，又道：“第二件事情，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到了，就会找你。”说完不等秦超回答，便走进李闲的房间，拿了一套破旧的衣裳，走向门口。

秦超叫道：“我可没有答应第二件事情。”

老人无辜看着他，开始僵持着，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谁也不让谁。忽然门口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秦超，在家吗？我是赵老师。”

秦超脸色巨变，老人眼睛巨亮，露出兴奋之色，叫道：“一听就是大美女，我喜欢。”就要去开门打招呼，但身体被秦超推着往门口去，叫道，“放开我呀，我什么都不要了。”

吱呀！

秦超将老人一把退出门口，但见赵致诧异之色，干笑一声，搂着老人的肩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第二件事情，可以走了吗？”

老人这才嘿嘿一笑，神秘道：“这可是你说的？”

秦超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好像觉得被坑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被坑，只能硬着头皮，道：“一言为定，赶快走吧。”他很怕老人乱来，恬不知耻调戏赵致，事情就麻烦了。

人家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让老人先来！

秦超送走老人，直到看见老人彻底离开巷子，才松口气，转身看着赵致，笑道：“赵老师，有事吗？”

赵致点头，问道：“就站在门口说？”

秦超愣了一下，急忙将赵致请进家中，倒了一杯白开水，等待着赵致说话。赵致握着茶杯，斟酌一下，问道：“你复习怎么样了？”

秦超立马苦着脸，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赵致心中不悦，最不喜欢秦超随意的态度，埋怨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明天早上考语文，我怕你成绩太差，所以准备帮你临时抱佛脚。”

秦超见赵致说的很随意，心中却是感动，两人非亲非故，就算是再好的老师也不会做到像赵致一样，无微不至的关系，想起了失踪的爷爷，悲从中来，勉强笑道：“谢谢赵老师。”

赵致没有废话，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给秦超讲解语文试卷，说得头头是道，秦超闻着淡淡的香气，有些分神，低着头看去，但见赵致的领口露出一条深沟，鼻血差点流出来，急忙收敛心情，认真听着。

十几分钟后，秦超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阻止赵致道：“赵老师，你这是在侮辱我！”

赵致脸色微变，急忙解释道：“我在帮你补课。”

秦超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天空，淡淡道：“你走吧。我秦超就算再差，也不会靠着老师泄题而进入前一百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