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念安这段时间真是做梦都会笑醒过来,可罗念安这边笑着,有人却一直在哭。
哭的人,自然是詹氏。
詹氏很痛苦,她过了一个很不好的年,年前损失了四千八百银子不说,派人去拿邢文钊,谁知那邢家早就跑了。送银子的那人也不是邢二,而是邢二委托的一邻居。
抓不到人,自然要跟丈夫说,请丈夫出马派人去追。可谁知丈夫听说了这事儿,竟只管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偏要去招惹别人,压根不理这事儿。
詹氏哭的心都碎了,眼看着过完年三月就要娶媳妇儿了,五月就要嫁女儿,没银子怎么办?
哭了一整个月,眼看着这个年就给哭过去了,到整个月十四这天,詹氏突然醒悟了过来。收拾好自己,派人叫了车,带上了安云瑶,往罗家去了。
罗念安白日都在酒馆,哪有闲工夫在家?曲妈妈只能待罗念安接待了,一直等到夕阳落山,都没把罗念安等回来。
詹氏契而不舍,居然日日都带着安云瑶来堵人,安云瑶只觉得没趣极了,丢脸极了,可詹氏却好像恬不知耻一般,不见罗念安誓不为人。
终于月末这几日,罗念安轻松了一点儿,加上想着也不能太凉着人家,自己总得接招,于是便寻了一日休息,专门在家等詹氏上门。
詹氏今儿又带着安云瑶来了,一听说罗念安已经在花厅等着了,她这心里就一股无名的怒火,这小畜生明明是故意避而不见的。简直太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
其实罗念安之前用石头调换银子,詹氏知道是罗念安做的,可是她却没在老太太跟前说是罗念安所为,因为詹氏明白,媳妇儿始终不如这个外孙女,若是她指出罗念安,最后是什么下场,看袁氏就知道了。
所以詹氏这口气,等于是自找咽下去的。她明白罗念安这一手自己暂时无法解的了,所以她等着,只要罗念安再给机会见她,她就能扳回一城。
罗念安看着詹氏和安云瑶进了花厅,忙站起来行礼,又笑着请两人入座,叫人上茶来。
詹氏坐了片刻,面上有些焦急的道:“此次来,也是拉下老脸来求外甥女一件事,看在你姐姐的份儿上,外甥女且帮舅妈这一回。若是能救舅妈一命,舅妈真的感激不尽。”
罗念安还以为詹氏要说铺子的事儿,却被这话给听得怔住了:“舅妈说得是什么?”
安云瑶也不知自己母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在纳闷着,就听见一声抽泣的声音。她诧异的扭头一看,自己的母亲竟哭了起来。
“母亲!”安云瑶惊呼了一声,忙掏了帕子出来:“您这是怎么了?”
罗念安也吓了一跳,忙让人打水来给詹氏洗脸,这要是哭红了眼睛哭肿了鼻子,打罗念安这个大门走出去,她罗念安就得被人戳爆了脊梁骨。
“舅妈有话好好说,这么哭着,外头的不知道还以为我忤逆长辈了。到时我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大姐姐快帮我劝劝舅妈。”罗念安知道自己叫詹氏停,詹氏是不会停的。
可詹氏在安云瑶面前一直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所以自己先把这话说出来,安云瑶一劝,詹氏若是还不停,就落得个故意刁难小辈的帽子了。
詹氏果然停了下来,可眼睛还是红红的,她抽着鼻子道:“安儿啊,你舅妈我苦啊,你大姐姐她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