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太监高声朗读圣旨,大意是严世藩私藏珍宝有罪,皇帝毕竟还念着严嵩的种种好处,又怜惜严世蕃写青词的才能,只抄没家财,不忍加害,将严世藩全家发配雷州。
仆人乙对仆人甲低声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顶多了充军发配,咱再拖延个个把月,等罗文龙把神医配的药带回来,治好了老爷的眼睛,咱哪也不用去,擎等着老爷升官,我们发财,我说兄弟,千万别让人觉得我们和老爷有异心,懂吗。”
灵儿不觉地往后看看,仆人乙已经不再哭了,对着仆人甲直点头。
圣旨已经宣读完毕,一队锦衣卫已经冲进了严府,看样子是要抄家了,但看热闹的百姓显得非常失望,有的是叹息,有的是抗议,嘈杂声不绝于耳。
灵儿混在看热闹的百姓中,随着人流离去,嘴里念叨着:“罗文龙、罗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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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李成梁从文渊阁出来,走出东华门,李如松、李如柏和李如桢弟兄三人牵着马,正在东华门外的甬路下焦虑地等待。
看父亲气势轩昂的走出东华门,如松拉着马缰往前走了几步,远远地就叫道:“父亲大人!”
李成梁朝着三个儿子招招手,李如桢朝着李成梁跑了过去,成梁拉住李如桢的手,显得踌躇满志,说道:“赶快回去等着吧,没准后晌就会有圣旨到,出山的日子到了。”
四人上马,李成梁对儿子们说道:“严嵩这个老贼真是老奸巨猾,这些年来,这奸贼一直压着我的条陈,没人敢替我说话。听张居正大人说,就在昨天,他跑到张大人面前,说什么,对我李成梁还是很同情的,觉得我李成梁英毅骁健,有大将之才,实是国之栋梁,必当大用,他肯定是预感到自己的末日到了,才到张大人这买好来了,张大人就势把我的条陈奏上去了,圣上才批复我候补副总兵,皇恩浩荡啊,我们等着谢恩吧。”
“老奸贼会有倒台的那一天的。”李如松狠呆呆地骂道。
李成梁底气十足地说道:“哈哈,老奸贼已经倒了,就在昨晚上,万岁爷下圣旨包围了严世藩的府邸,现在正在抄家呢,呵呵,严嵩致仕,限十日内告老还乡。”
“严嵩只是致仕,严世藩也只是被抄家,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李如柏问道。
“徐大人,张大人也难啊!”李成梁说着,又有些黯然伤神。
多年来,有关严氏父子倒台的传闻一直就没有断过,就算这次是真的,没准到了晚上,皇上就有可能又改了主意,于是,李成梁长叹了一声,道:“坚信恶人自有恶报啊!”
李如松似乎看出父亲的心思,催马上前一步,说道:“父亲,那严世藩虽是作恶多端,可青词写的好,很受当今圣上器重,只是他瞎了一只眼睛,才没能入内阁成为大学士,近日来,我可是听京城都在传闻,严世藩找了个东瀛的神医,他的眼睛马上就能治好了。”
“嗯,是啊,打虎不死,必被虎伤,你后晌有空,去替我拜谢徐阶大人,我得在客栈等旨。”李成梁说道。
李成梁父子四人回到客栈,正是午饭时间,李如松到灵儿的房间敲门,灵儿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打开房门,问道:“如松哥哥,该吃饭了吗?我这还没睡够呢。”
李如松笑道:“饿了一天了吧,人是铁饭是钢,先吃好了,接着睡。”
灵儿朝里屋叫道:“荣儿、素儿,起来吃饭去。”又对李如松说道:“如松哥哥,看你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呀?”
“听说今天就抄了严世蕃的府邸,发配雷州,我们的好日子来了,今天徐阶大人和张居正大人在文渊阁召见了父亲,没准下午就有圣旨补缺了,得好好庆祝一下,哈哈。”李如松笑道。
“天大的喜事!”灵儿边说边到屋里换衣服,这时,荣儿和素儿也都出来了,一起跟李如松到客栈的酒店吃饭。
李成梁已经坐在饭桌前等候,看灵儿等人进来,爽朗地笑道:“我儿灵儿啊,你真是我的福星,快快,来上座。”
灵儿又和李如松客气了一番,坐到了主客的位置上,荣儿和素儿也依次跟着坐下。
李如松对守在门口的伙计说道:“开始上菜吧。”
六个凉菜刚刚上来,李如松站起身给大家斟酒。
一个客栈的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趴在李成梁的耳边说道:“李大人,宫里来了两个公公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