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男憋了半天了,想自己刚才当上队长,可风头完全被这孙子(兴)给盖过去了,于是想也不想就开口说道,“这还用说,无论我们在什么朝代,即使我们这里没有人的专业学的是历史,但也知道很多历史事件,这不正是每个穿越者最大的本钱所在吗?”
李武男的话刚说完,陈庭妮就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乱世造枪炮,盛世造玻璃……嘻嘻嘻,你们也别这么看我,这不是我说的,是我寝室里一个喜欢看穿越小说的姐妹说的。”
严云农苦笑了起来,“虽然我学的是化学,也知道玻璃是怎么做出来的,但知道是一回事,不代表就做得出来,这涉及到很多方面的工业水平,是一系列的问题。同样,队长的专业是做模具的,但他就能做得出来枪炮?就算我能搞得出来适用于枪炮的火药,但只一个枪管和炮管,在没有车床的古代,要弄出来……嘿,只怕不是悬,而是根本不现实。”
楚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既然是学化工的,能不能先把纸造出来?”显然,相对其它问题来说,只有这个问题才是她最重视的。
虽然对于动不动都毁天灭地的穿越者来说,不去造玻璃和枪炮,反而去搞擦屁股的纸,简直可以说是不务正业,可楚珺提出的这个问题,偏偏让所有人都没有反驳,如果可以,没有人会愿意去用竹片刮自己的屁股。
严云农笑道,“其实古代也是有纸的,哪里需要我们自己去造,在东汉时期蔡伦就造出纸来了,这个没有人不知道吧?假如是我们自己造的话,倒也简单,用树叶就可以做原料了……”说着,他起身走到旁边的几棵大树前看了看又叹气道,“这些树的树叶可不行,像我们春城那边的树叶就可以。其实,在我国的北方,树叶都不太适合用来造纸,而南方的树叶大多可用,因此,我们现在这里有很大可能属于北方。”
楚珺点头说道,“那这么说的话,这里有可能是辽宁、河北、山东、江苏中的一个,再根据这个时候的气温判断,辽宁的可能性不大,河北受到的海洋性气候较少,所以,我猜测不是山东就是江苏的北部。好了,你继续说造纸的事吧。”
冯烨这时候内心也感到一丝惊讶,这里是青州,正是后世的山东半岛,他当时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却不料只是楚珺和严云农的分析,就判断出了个八九不离十,着实让他感到有些惊讶。当然,这份惊讶只存在他的内心,并且也是一闪而过,外表并无丝毫表露。
严云农回来坐下后又说道,“其实真要造纸,却也不难,麻烦的只是火碱的制作,在古代,最方便的就是用石灰石和草木灰,经过煅烧和一系列化学反应最后可以得到碱,把树叶和植物纤维用火碱浸泡之后,再蒸煮、过滤、晾晒之后就可以得到最原始的纸张,当然,我们也不必搞什么漂白和讲究纸张的平整,这就足够使用了。从技术上来说,是完全可以做出来的,没有问题。”
孙兴这时候借口道,“技术上老严是我们的权威,他说没有问题就肯定没有问题,但是我想提醒的是,在目前,我们有必要把精力花在这种事情上吗?如今,我们是在走钢丝,在刀尖上行走,能平安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这些枝梢末节的东西,我认为还是必须要克服,至少在前期只能如此。造纸必须具备几个条件:固定的场所、稳定的生活、充足的人手。这三点缺一不可,而我们现在不具备任何一条,另外,更重要的是,假如这不是乱世,这里的法律禁止用纸入厕,那我们就更要考虑这么做有没有必要了。我个人建议,只要这个世界上有的,能花钱买到的东西我们都不要再花心思在这些上面了,与其如此,不如想办法多赚钱,即使纸张在古代价值不菲。”
孙兴说到这里就住了口,又等了片刻,见这个话题实在没人发言了,才又继续说道,“至于队长说的问题。呵呵……”
李武男有些不满孙兴这个表情,不悦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历史上的那些重大事情总不会是假的吧?这些对我们来说难道不是最大的优势所在?”
李武男的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这实在是每一个穿越者最大的凭仗。
孙兴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这又是想当然了。历史?我们是从何而知的?就是从曾经的历史课本上学到的那点东西吗?还是说电影电视上看到的呢?没有用的,我当然不是直接否定,只不过,单就历史书来说,我们的课本这几十年间就变了又变,改了又改,这让人如何去相信那上面的真实性?再说了,说到历史,久远一点的,记录不详,所知实在有限,近一点的呢,又是错误百出。每一个新朝从诞生之日起,就无不是百般诋毁前朝,所有的脏水全都不断地往上泼,而每每间隔几个朝代之后,又会有人出来辟谣,从古自今,莫不如是,我们如何能知道真假?又如何敢去相信那些书本上所谓的历史?除开这些,很多稍微远一点的历史,通常都是从一些旁证得出的结论,而这些所谓的旁证,通常都是一些古人留下的只言片语的文字记录,但对于这些资料,放在我们那个时代,不是小说就是信手而为,谁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我们把这些东西都当成了历史,那后果注定会是悲剧。”
见众人一副思考的模样,孙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些难以接受,那么不说那些历史事件了,就单说说我们熟知的一些历史人物。比如:诸葛亮,周瑜,秦桧,岳飞……一说起这些名字来,我们心中马上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出他们的形象来,可历史上的他们难道就真的如书中记载的这般?我个人认为,这绝不可能。人无完人,没有人会是一种性格,好人不可能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好事,都是正义的,同样,坏人,也不会永远都只会做坏事。每个历史人物,在历史事件中,难道真的都是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些吗?我觉得同样未必,因为一旦牵扯到国家和政治,就会变得阴暗和肮脏,永远不要去小看了那些台面之下,人物背后的东西,也许有些人只是政.治.斗争的失败者,被胜利者给打上了满身罪恶的钢钉呢?也许是后世的崇拜者把某些人给逐渐神话而最终形成了高大上的形象呢?真相究竟如何,谁又知道呢?在我们那个时代,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只要人死了,追悼会上的悼辞里,每个人都是完美得不像个人……当然了,我们并不需要去寻究历史的真相,所以,在这里,我建议不要刻意去想那些我们以为是正确的历史,最好把我们所知道的统统都忘记。用我们自己的双眼和头脑来认识现在这个世界。”
李武男听到这里也没脾气了,虽然心有不甘,可人家说的完全在理啊。
楚珺想了想问道,“那你刚才说要谈我们的优势?那我们的优势到底是在哪里?”
孙兴这时候觉得有点热,虽然头顶有树荫遮盖,可不同于主神空间,这里的气温仍然有些高,他一边脱起身上穿着的野营服,一边说道,“大家想想,刚才在主神空间里,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的话。”
陈庭妮恍然大悟,“你是指我们每个人学的专业吗?”
孙兴笑道,“聪明,正是如此。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主神似乎是有意选了我们六个完全不同专业的人。队长是模具、我是物理、老严化学、楚珺生物、小妮是医药护理……还有冯烨是……”
“数学系。”冯烨笑了笑说道。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不过只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已经在埋怨主神为什么选了个数学系的人来,要说这个数学能有什么用?
孙兴笑了笑,“你们不要这个表情,数学也很有用的,要相信主神这么做肯定是有用意的。”
本来还好,孙兴这么一说,结果所有人反而都笑了出来,同时也忍不住都看向了冯烨。
至于冯烨,风轻云淡地,依然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似乎众人说的不是自己。
这时候孙兴已经把外套和长裤都脱了下来,叠起来后塞进了那原本已经塞满的背包,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才又接着说道,“千万别小看了我们的专业知识,也许我们曾经在学校里成绩一般,未必熟悉这个专业上的很多东西,但最起码我们知道的东西也不会太少,有些记忆不清楚的,多试验试验,大家再一起商量商量,总有办法的,实在不行,也能想到替代的东西。这些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主神给我们的试炼任务并没有规定我们有必须要做到的像是主线任务的东西,那我们也就不需要去搞什么改朝换代,争霸天下的路线。虽然那么做可能十年后能够获得更多的积分和评价,但现在实在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所以这个暂时先不谈。我们掌握的知识,往小的说,轻松就可以去搞些诸如暗杀、爆炸、情报之类的事来,往大的说,也可以搞出政变,或是改变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进程来……”
楚珺皱眉道,“那不是恐怖分子吗?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做?”
李武男却有点兴奋起来,不屑道,“什么恐怖分子?失败了才是。成功的话那就叫革命者,或是先烈。”
就连严云农都笑了出来,冯烨更是对李武男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