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抚摸着古老的椽柱,上面雕刻着繁杂的花纹,辨不清,也看不懂。但那种很安全很舒适的感觉,让她着迷,放不下,分不开,水乳交融般。
曲雅曦不知道,那是来自灵魂上的安慰,让她能够完全放松一直紧绷的神经。
“妈咪,这是什么?”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仰着头看向她身后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白嫩的小手指着桌子上那张白描画。
女人极美的眼睛里埋着淡淡的忧愁,她苦涩一笑,怜爱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在额心轻吻一下,低声如咒语般回道:“宝贝,这啊,这是宿命”
“这是宿命”“这是宿命”……最后那句话被无限放大,一直萦绕在曲雅曦耳边。
“母亲!”她惊叫着从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晌,才支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下来。
又开始做这个梦了,从母亲去世三年后,她就没再做过这个梦,现在,又开始了。那句“这是宿命”一直在她耳边重复,似乎想让她永远印在心里。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梦里的母亲看上去那般无奈,眼睛里都是担忧,甚至连笑容也是苦涩的,那个表情,她一直不懂。
梦里出现的那副画,以前是完全模糊的,现在,似乎清晰了些,但她仍旧不知那是什么。
她想过找那幅画,可母亲的遗物都被父亲藏了起来,无论她怎样费尽心机去找,都找不到。后来不再做这个梦了,她就把这件事淡出了记忆。
“宿命……”她忍不住低喃,母亲所说的宿命,到底是指什么?
“徒儿,醒了啊”无言的大嗓门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回神看向他,发现他完全恢复了随意无害赖皮的样子,心稍稍放下,“嗯……那个师父,抱歉,昨天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会在那里睡着,以至于穿着衣服睡了一晚,浑身都有些酸胀感了。
“哈哈,赶了一天路会累是正常,不过这也说明徒儿体力不行,要加强练功了”无言笑着将一本发黄的书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徒儿快起来吃完饭练功罢,这本《云荼经》刚好适合你打基础”
她楞楞地看着那本书,半天才反应过来,拿过那本书声音有些激动和兴奋:“是,师父!”太好了,终于可以学武功了!
一身是血的夜无殇跌跌撞撞地扑倒在赤脚下,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呈现出惨白色以至于都有些泛青,瞳孔涣散,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聚焦,“殿下……属下,遇到了阎王…经脉…经脉尽废”他声音细弱得几不可闻,但仍坚持向赤汇报情况。
反观赤的反应,艳红的眸子里毫无波澜,只用眼角的余光俯视他,仿佛在看一件物品。
“无殇,辛苦了”赤的声音终于响起,却没有丝毫感情,“本王会给你报仇的,你好好养伤。”说罢,睥睨了他最后一眼,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夜无殇瞳孔慢慢放大,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不,不……”,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最后一点力气在他艰难地赶回来后就消耗得一干二净。身体刚抬起一点就重重地跌回去,痛!身上的伤痛,心里的伤更痛!
他不甘心!不甘心!为了辰王他奔前赴后,用尽手段,丢了本心,现在又经脉尽废,血流的成了河,结果呢,就是这样?他的经脉废了,就该被丢弃?怎么可能会甘心!
“哈哈哈……”他低声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自眼角流下,他的眼睛因瞳孔涣散什么都看不清了,他还有什么?什么都没了,哈哈……“樊祖辰!他日若我夜无殇重见天日,定与你势不两立!”他低声诉着诅咒。
这一系列动作用尽了他全部力气,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在昏迷之前,他突然想起,在那座宅子里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