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妆被扔在长安宫门口吹冷风,脚下浮肿,走两步就疼,心中郁结,前世的时候她哪用遭这种罪?进宫不到三个月就晋封为贵嫔,眼馋多少女人,如今,换作她嫉妒别人了。
好在她也没必要再“忍”多久,因为有人正悄悄跟在她身后听着她不自觉的碎碎念。
“该死的规矩!该死的贵人!这可恶的皇宫!”栾云妆自己在那嘀咕,声音极小,红莲搀着她也没听清,不过这不阻碍后面的那只跟屁虫,自小习武的他将栾云妆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奸笑着,看吧看吧,皇兄您后宫里的这位就是那么对胃口,有趣极了。
“小主,要不奴婢背你吧?”
“红莲……”栾云妆一脸感动,转身瞬间眼角瞟到角落,心下疑惑,接着肃声训斥道,“胡说什么!本主只是身体有些乏累,小病小痛的就受不住喊冤叫屈,怎么让皇后娘娘宽心?”
“奴婢知错!”红莲也发现问题忙扑跪在地,一脸惶恐。
目前她们还在长安宫的眼线范围内,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都不能给她们有任何关于自己“落单”的猜测和想法。
“起吧,莫要再犯了!”说着强撑精神,咬牙向外走去。
途经御花园的千秋亭,栾云妆停住脚步,抬头仰望着亭子上方皇帝亲拟的牌匾,苍劲有力的字体,略显稚嫩,隐隐的温馨表露其中。据说是皇帝幼时所作,被先皇无意中看到甚感欣慰,命人日夜赶工打造而出。之后……皇帝受巫蛊之术影响,圈禁雾峰……
栾云妆如魔怔一般盯着那块镶金牌匾,突然脚下一痛又要向一旁摔去,脚踝处分明被硬物所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又遭人暗算?因千秋亭建于御花园太液池之上,由一条石子路作过道,边缘都设有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石墩,就是怕人跌下去。栾云妆为看清楚字迹走在中间,这一倒就要磕上旁边一块大石,她连忙抱住头部,要是磕上去是会要人命的!
咦,难道又有人给她垫背?才想,腰间一紧,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夹杂着独属于男人的浓厚气息。栾云妆半睁着眼,眼前模糊一团纹饰,硌得鼻子难受。只因她与那人靠得太近,她一整个的挂人身上,鼻端紧紧挨着人家的胸膛,恰好挡住胸前的纹饰。她抬头准备看清来人,这抬头不得了直接把她魂都吓没了,只敢呆立着任由那人将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搂在怀里。
那人低头浅笑着,带着与皇帝几分相似的面容,比起皇帝那面瘫,他这叫一个“温柔妩媚”,但这笑意不达眼底着实渗人啊!
他俩在那大眼瞪小眼,不肯罢休。在暗处算计的那人眼看着他们的“深情对望”,暗叫一声“糟”,趁着那明黄身影还没有完全暴露,他忙不迭地冲出去,嘴里念念有词,一把扯住栾云妆的手肘拉进自己怀里。
栾云妆正瞪得起劲,毕竟是个少有的大龄美男子,趁他还没主的时候能多看一会是一会,想起前世他的遭遇同是可怜人又生出几分同情。可是,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孩是谁?别这么迫不及待地扯着她啊,那感觉真像“被捉奸”,可也轮不到他吧!看身量倒不差,但这脸也太稚嫩,再加上他现在正气红了脸瞪着对面墨蓝色官服的男子,无论怎么看都是没长大。
莫非,他就是让太后疼在心尖上的安王殿下?他这个王得的稀奇,他算是先皇与太后的老来子,一出生就封了王,在先皇重病的最后还强撑着身体给未成年的他举行了冠礼,不让他落于任何一位皇子。可见宠爱,让珍皇太妃忌惮了十多年,在先皇驾崩以后随风而逝。
也不奇怪,连一向知礼守法的宁王都出现在这里,那以调皮捣蛋著称的安王怎么会轻易落下,想必皇帝也在这附近。联想到她刚才的种种行迹,若被有心人一挑拨……她的脑袋可不够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