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惊醒,发现那只小银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来的,这个时候它正往我身上爬,还用头蹭着我的脖子。我慢慢坐起来身来,将它抱在怀里。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月光冷冷的照进营帐,透着几分凄楚。我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只感觉头有些晕晕的,特别想起来走走。
我抱着小银狗走出营帐,可能太久没有走动了,我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身体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出来的时候还差点撞在了营帐的门边上。
今天并不是个月圆之夜,但是半弯的月光依然很美。小银狗躺在我的怀里,乖得最象个孩子,它好象也能懂得欣赏月色,只愣愣着看着月亮的方向,显出一副哀伤的神情。我猜,它一定在想自己的母亲。
“粟儿,你怎么出来了?”母亲走了过来,对我说:“快点进去吧,夜里风大,你才刚开始恢复,可别又着凉了。”
母亲执意拉着我回到营帐,然后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递给我说:“我怕你饿,特地为你留的,快吃吧。”
馒头在这个兵慌马乱的时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食物了,平常的百姓家也只能偶尔吃到。娘将我怀里的小银狗抱开说:“你整天抱着这个小畜生做什么?是少主抓回来的吗?你们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少主一直抱着它,还一定要放在这里叫我每天弄点竹子给它吃,说是你会喜欢。”
我对母亲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对她说起这只小银狗的来历,同时我也为他的细心而感动。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直在赶路,做为他的书童,我跟他坐在同一辆车里,听候他的差遣。虽然这么说,但他很少把我当仆人看,虽然他是我的少主,但大多数时候,我觉得他是跟我一样,只是一个孩子。或许这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对方的总总。
但是这两天,我发现我开始不了解他了。以前他总喜欢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跟我说他在书上看到的有关这一带的奇人异事,但是这两天,他却总是呆呆的坐在车里发呆。有时候我叫他,他也要愣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试着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总是摇摇头说他很好。我想到在山上发生的事,想到地下室里的那些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跟我一样的事,或许比那还要可怕些。
我知道自己不该,但是一想起那间可怕的地下室,再看到他那张心事重重的脸,我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我转过身,擦掉自己脸上的泪,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软弱,因为我知道,他经受得一定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