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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打钟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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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将佐共请李俨承制,授杨渥为淮南节度使、东南诸道行营都统,兼侍中,袭爵吴王。

杨渥袭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遣马步都指挥使李简攻袭宣州观察使王茂章。李简虽然心中不愿,但也不敢违命,只得率军向宣州进发。王茂章既不想与杨渥为敌,也知杨渥心胸狭隘绝不会放过他,思来想去,最后只好离开宣州,率众投奔钱鏐。亲将刁彦能以母亲年老为由,不愿随行。王茂章离去后,宣州城一片混乱,刁彦能便登上城头,高叫道:“王府命我告诉你们,我王大军马上就要到了,尔等千万不要慌乱。”宣州军民闻言,这才渐渐安定下来。

钱镠素知王茂章之名,见其来投,不禁大喜过望,当即拜王茂章为镇东节度副使,更名为王景仁。不久,钱镠又上表奏请以王茂章领宣州节度使。奏表到达洛阳,朱温心内窃喜,当即遣人去杭州密见王茂章,并以高位诱劝他来大梁。王茂章几经思量,终于寻机离开了杭州,绕道江西前往大梁。

朱温大喜,当即授王茂章为宁**节度使,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杨渥刚一袭位就逼走了淮南名将王茂章,淮南军民尽皆议论纷纷。杨渥为稳定人心,决意主动出兵,以武功博取威望,遂令心腹将先锋指挥使陈知新率军攻袭湖南。

陈知新不负所望,激战一后将岳州攻陷,杨渥即以陈知新为岳州刺史。马殷大怒,欲请张佶率军二万收复岳州,高郁却道:“湖南正逢大汛,眼下灾民满目,实不宜用兵。”马殷这才平复怒气,专心救灾,但却暗自发誓,一旦灾情稳定,必将报此大仇。自此,湖南、淮南遂成敌对。

正在杨渥为夺得岳州而喜不自胜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喜事又落到了他的头上:江州刺史钟匡范竟举郡来投淮南!淮南平白地多了一个大州,杨渥自是喜出望外,忙问事情原由。

原来,镇南节度使钟传新近去世了。钟传虽出身于商贩,但却好学不倦,极重文士。钟传自有江西,江西士人多因其推荐,而在各镇功成名就。曾为泗州馆驿巡官的诸葛浩词学甚佳,因敬仰钟传为人,便精选了钟传为人称道的十件大事,写成十条启事献给钟传。十启共五千字,可谓字字珠玑,钟传阅罢,大为惊叹,对宾佐道:“此启事每一字皆可以千钱相酬。”遂以五千贯赠予诸葛浩,并延请至幕府。钟传行事如此,自然倍受时人敬重,世人均称其为“钟英明”。钟传逝世后,州人大为悲哀,共立其子钟匡时为江西留后。

然而,钟传养子江州刺史钟匡范却愤愤不平,竟一气之下,举江州投靠了淮南。

杨渥犹不自足,便想趁钟传大丧之际起兵攻取江西,遂令升州刺史秦裴为西南行营都招讨使,率军攻伐钟匡时。

秦裴率军至洪州后,屯军于蓼州。诸将皆请秦裴立寨于赣水之滨,秦裴不听。不久,钟匡时即遣大将刘楚占据了此地。诸将闻讯,颇有怨言,深怪秦裴错失要地。秦裴却面有喜色,对诸将道:“你等有所不知,钟匡时骁将唯有刘楚一人而已,若刘楚率军守城,我军将很难攻克,所以我才以要害之地引诱他来据守。如今,刘楚依水扎寨,我军破寨就容易多了。”诸将将信将疑。果然,刘楚占据赣水之滨后不到五天,刘楚大寨就被李承嗣、史俨率领的骑军攻破了,刘楚本人也被李承嗣当阵生擒。秦裴大喜,乘胜率军将洪州团团围了起来。两月之后,秦裴终于攻占了洪州,生擒钟匡时及属下五千多人凯旋而归。

洪州失陷后,有人曾想起一件事情:去年,上蓝和尚病重,钟传前往探视,并对上蓝道:“老夫与和尚可谓相交无间了,假如和尚一病不起,难道就没有一句话留给钟传吗?”上蓝闻听此话,只好强自起身,索笔作偈以授钟传,偈末道:

但看来年二三月,

杨条堪作打钟槌。

上蓝偈终而卒。钟传当时不明其意,洪州失陷后,人们这才领悟上蓝此偈之意。

杨渥得到江西之后,自兼镇南节度使,以秦裴为洪州制置使。

恰在此时,突有衢州刺史陈璋遣使告急。原来,自从陈璋举州投靠淮南后,钱镠对其一直恨之入骨,曾多次派兵攻伐,但每次都因淮南出兵援助而未能如愿。此次,先有王茂章之变,后又淮南举大军攻伐江西,钱镠便趁机发兵,攻围衢州。

杨渥接报,急令左厢马步都虞侯周本发兵迎回陈璋。周本接令,率军至衢州后,两浙兵只好解围。陈璋见状,趁机率军出城与周本会合,两浙兵则趁机攻占了衢州。吕师造对周本道:“浙人攻占衢州,显然是没把我军放在眼里,请将军下令出兵夺回!”

周本道:“我等受命来迎接陈将军,现陈将军已到,何必再战?再者说,敌军如此情形,必有防备,战而不胜,何必要战?”当即下令返军,周本亲自殿后。

浙军见淮南军撤军,连忙出城追杀,不料,却正中周本埋伏,大败而归。

至此,吴国已尽有鄂州、岳州、江西之地,杨渥自是大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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