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嘛--!”苗晓秋的字句带着撒娇的拖音,听上去酥软动听,定力小的只怕这一声就能招去了魂。
江洋担心地看了看皇上,发现他正低头喝着汤羹,这才自然了点,他应付地说道:“主要是微臣长相凶恶,又素有恶名,这帮小子也是吃硬不吃软的主,被我虚张声势给震住了!”
“长相凶恶?江大人如此英俊潇洒,怎能如此谦虚呢?我看多半是你用了其他的手段把他们吓住了!什么时候教教本宫啊?”苗晓秋虽然现在圣眷正浓,但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江洋还是会让她怦然心动,也许因为江洋是第一个印入她芳心的男人吧?这种印象深刻而热烈,平时还不觉得,一旦四目相对,苗晓秋的一颗心都激动得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有那么一闪念,她只想能跟眼前这个有担当、有血性的奇男子一同浪迹天涯,再也不回来,哪怕在深山野林里双栖双飞也心甘情愿!
“微臣这就喝!”江洋感受到了苗晓秋火辣辣的眼神,这让他浑身不自在,他连忙接过小碗和汤匙大口吃了起来,再也不敢抬头看苗晓秋一眼。
看到江洋的囧样,苗晓秋的心里却很是痛快,她似乎已经对这种“调戏”江洋的游戏着了迷,一有功夫就想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不自在的表情。
江洋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他三两口扒拉完了一碗,拿热毛巾抹了抹嘴巴,站起来说:“如果皇上和娘娘没事的话,微臣这就告退了!”
“啊?”皇上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吃这么快?朕才喝了半碗呢!这得慢慢品!哪里像你这么狼吞虎咽的?去吧--!”
“你--”苗晓秋还待说话,那边江洋已经疾步往门口走了,边走边说:“那臣就告辞了!”,根本没有给苗晓秋说话的机会,看着急匆匆离去的江洋,苗晓秋的嘴巴撅了起来。
随着这帮二世祖的离京,汴京的市井里太平了许多,老百姓在忙碌的日子中很快忘掉了他们。
朝臣们则是密切关注着不时传回来的一丝一毫的消息,试图从当中分析出什么端倪来,好当做每日里消遣的话题。
但这些二世祖这回憋足了劲要抓大鱼,个个比着沉底,每到一地,他们只是暗中搜集着当地的情况,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跟当地官府打交道,这让那些习惯了破财消灾的地方官员们心里更增加了几分担忧,原先准备好的金银、美女等手段都落了空,心里都没了底!
也有些聪明的官员天天让人在城市最大最豪华的旅店里蹲守,一有可疑情况及时汇报,再看情况应对,可问题是这些巡察组成员脑子并不笨,他们甚至为了躲避嗅觉灵敏的地方捕快,特意选那些不起眼的大车店睡通铺!这下让地方官员抓了瞎,谁能想到他们会住到那种又臭又乱的地方去啊?他们可是山珍海味、锦衣玉食供养大的主!
他们不知道的是,虽然这些人很讲究吃喝玩乐,但他们更讲究面子!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在家人、朋友、街坊邻居,甚至是姑娘们和皇上跟前露脸的机会,吃再大的苦他们也愿意忍受!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这些人又不是什么好鸟,以前那些监察御史下来都不怕,还怕被他们这帮废物点心给撂倒了?地方官员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纨绔之弟,认为对付他们应该是小菜一碟!殊不知,他们很快就会为他们低估了这些公子哥的决心和能力吃到苦头了!旁的能力不敢说,这找茬整事的能力他们可从不缺乏!
山东境内有个临海县,这个县人口不过才十万多点,但因为紧靠着大海,靠打鱼为生的都有一半人!算是个富裕县,这个县的知县叫周文,已经四十多岁了,在县里干了七年县令,前几年还想着要高升,可每年收到的白花花的银子简直能亮瞎人的眼!想到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他转而想着如何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稳坐久,狠狠地捞足一把,以后风风光光回乡当个大地主也不错!有了这个心思以后,他刻意虚报瞒报,经常向上报受灾严重,地方入不敷出。
平日里在人前,他总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穿着打扮也异常的简陋,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临海县这些年日子艰难,知县的日子更不好过,几年下来,闹得其他地方的官员根本没人肯到这里任职,周文暗自得意,压榨渔民的行为更狠更隐蔽了!
几年前,他和县里的一个豪强李忠河暗地里勾结起来,由李忠河成立了一家规模很大的鱼行,要求渔民打来的鱼只许卖给鱼行,再由鱼行统一对外出售,便于控制市场和赢得垄断暴利,渔民们辛苦打来的鱼往往被压价压得不到市场价的一成!
对于私自出售鱼的行为,县里的捕快和李忠河豢养的四百多名打手一旦发现就是一顿暴打,鱼全部没收,老实的渔民们只得忍气吞声忍受着他们的盘剥。
见到开鱼行能赚大钱,县里一些豪绅们也想参与进来分食,可你第一天开起来,第二天就会被人莫名其妙地打砸掉,报到官府去根本没人理会,发财不成反而倾家荡产,有个别倔强的人甚至被李忠河暗中派人杀害了,血腥和暴力永远是维护暴利的最佳手段!几次下来,再也没人敢染指这一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