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蔡京气得随手将手中的玉如意砸了过去,这侍从吓得躲都不敢躲,生生挨了这一下,额头上顿时流出血来,侍从这才匆匆往偏门跑去。
蔡京气得在屋内一刻不停地走着,不时地抬头望望窗口外,期待着能有人送来喜讯,边上一帮人大气不敢出,默默地站立着,两眼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那上面粘了啥有趣的东西,怎么也移不开眼光。
“哒--哒--哒-!”门外传来了一阵小跑声,众人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蔡京也停住了脚步,满怀期待地看着门口。
一个侍从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因为紧张,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狼狈地站直了身体,气喘吁吁地说:“少主--!不好了!他们--他们打进来了!”
话音未落,外边已经响起了呐喊声和脚步声,大群人马正朝这里赶来,内宫被攻破了!
“完了--!”蔡京眼前一黑,摇晃了两下才站稳,他恶狠狠地看了看台阶下的三百多遗老和大臣们,咬牙切齿地说:“我死了也要拉你们垫背!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说着对亲信吩咐道:“将那几个娘娘也一起押过来,搬柴火和火油来,他们敢进来我们就同归于尽--!”
亲信还在迟疑,被他拿眼狠狠瞪了一下,这才带着人出去了。
吴王的神色看不出多大的变化,他静静地站立着,甚至还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边的响动越来越大,黑夜中仿佛有无数的人包围了这里,密密的火把将大殿外照得亮如白昼。
蔡京的脸上被火光照耀得忽明忽暗,他时而仰头长叹:“黄成武误我--!”,时而大声长笑:“哈哈-哈哈-皇帝又怎样?娘娘又怎样?还不是任由我处置?哼--”,心情也是阴晴不定,周边的人根本不敢上前去说一句话。
一百多个亲随已经按照蔡京的意思做好了准备,这时候门外有人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上千人同时大喊起来,让大殿里面的三百多叛军心脏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那数百的大臣们和娘娘们则是欣喜地交换着眼色,只待来人将自己解救出去。
蔡京已经完全抛弃了他平日里的波澜不惊的沉稳气度,看到底下大臣和娘娘们压抑不住的欣喜表情,他更加的怒不可遏,他需要发泄--遭受了如此毁灭性的打击后,他迫切地需要将满腔的怒火找个地方发泄出去,他的神经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蔡京从侍卫那里抢过一把佩剑,匆匆几步来到了一个刚才露出笑脸的娘娘身边,二话不说上去对着腹部狠狠刺了进去,看对方还拿双手来试图拔出已经进!入腹部的剑,蔡京咬着牙又往里捅了捅,又狠狠地转了两圈,看着对方愕然倒地,这才踩着她的身体拔出宝剑,手拎着血淋淋的宝剑,怒气冲冲地喊道:“还有谁敢偷着笑!还有谁敢违抗我的命令?嗯?”
众人的头低得更低了,一个个都回避着蔡京杀人般的眼神。
蔡京目光扫视着这群人,看到他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内心多少有些快慰,至少自己现在还掌握着这些人的命运!他在享受着这属于他的最后的疯狂。
他慢慢地在人群中移动着,走到哪里,哪里的人都禁不住两股颤颤,生怕被这个瘟神选中当了冤死鬼,剑尖上的血液一滴滴掉落在地上,显得是那么的刺目。
“你--出来--!”蔡京用手指着一个胖胖的身躯命令道。
这人本来就发抖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头上的冷汗也像珍珠一样往下滚落,他极其艰难地往出移动了两步,声音颤抖地说:“蔡大人--!我--我--我可没笑哇--!”
“你心里恐怕在偷着乐吧?尊敬的国丈爷!”蔡京一字一字说着。
“啊!没有啊!小人真的没有!”这人正是之前让吴王吃瘪的国丈爷--陈志飞!此刻的他面如土色,后背上的冷汗已经打湿了衣襟。
“你当初跟吴王叫板的勇气上哪去了?”蔡京讥讽道:“好大的威风!好个国丈爷--!今天我要为吴王出气,让你去地底下跟你外孙团聚去!好好上路吧!”
“啊!”陈志飞浑身一软,肥胖的身躯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眼泪鼻涕一起冒了出来:“饶命啊!都是吏部侍郎刘挚出的馊主意!不关我事我!”
那边的刘挚一听这话后脊梁直冒冷汗,他急着从人群中主动走了出来:“蔡大人明鉴啊!他这是疯狗乱咬!我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主意呢?”说罢眼睛死死地瞪着地上的陈志飞。
陈志飞又气又急,涨红着脸站起来冲着刘挚就骂开了:“你个卑鄙小人!当初投靠我出鬼主意的是你,如今不顾廉耻矢口否认的也是你!老子当初就应该一刀送你上路!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个祸害--!”,他这样子倒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你个老匹夫--!自己找死还想诬赖我!你就该被抽筋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