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行赶往养心殿,一路上罗煞不停地安慰着昭瑰公主,自从上次她提醒过昭瑰公主之后,她就知道这个长公主已经接受蓝齐洛了。至于皇甫瑾,事实告诉罗煞,初恋盖好虽然美好,但一般都是没有结果的。或许正因为没有结果才觉得美好。
等两人来到养心殿后,发现门口正有一个公公等候着,见着两人来立马迎上来,跪拜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参见长公主殿下。”
“你怎的守在这里?”见有人守候,罗煞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皇上已经猜到长公主会来,所以一大早就让奴才在这里等着。”
罗煞掩唇一笑,道:“皇上还真是未卜先知。清宁,我们进去吧。”
拉住昭瑰公主的手,罗煞举步就要进去,可却被拦住。罗煞疑惑地看了一眼拦住她的公公,并未有即刻发怒。
“皇后娘娘……皇上……只交代了见长公主,其他人是不能进去的……”那公公显然是十分为难,可这也没有办法,那是皇上亲口下的命令。
罗煞的脸色因为这一句话而隐隐地变得不好看起来,不过只是那一瞬间,随即她就极好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罗煞微笑摇头,道:“那好,宫里还有些事,我且回去。清宁你就好好地和皇上说吧。”说完扶了桦溪的手往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见罗煞没有责难,守门的公公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若是皇后要处罚,恐怕他就在劫难逃了。
罗煞扶着桦溪的手坐上了凤辇,眼神之中尽是冰冷,吩咐道:“回宫。”
桦溪自然知道她此时心里不痛快,便陪笑道:“娘娘,御花园的花儿都开了,热闹得很呢,娘娘要不要去瞧瞧。”
“哦?那便看看吧。”罗煞岂不知他心意,总之心中正烦闷倒不妨去看看。
美人蕉开得如火炬一般,一树一树炽烈地红着,或是吐露娇嫩的鹅黄或是艳媚的橘色,一朵一朵妩媚柔软地开着,似慵懒春睡的美人。
走了片刻,直到入了御花园深处,桦溪方怯怯道:“娘娘别生气。”
罗煞反而笑道:“本宫有什么好生气的。”
桦溪听她这样说,一时倒不好接口了,于是道:“皇上许是没想到娘娘会和长公主一起来,所以才没有吩咐。”见罗煞只是不作声,又陪笑道:“方才若是娘娘命人通传一声,此刻便也进去养心殿了。”
罗煞心底发冷,道:“皇上若真心让我进去的话,适才那太监就不会那样说了,且他们是兄妹情深,本宫去了得生出多少嫌隙来,好没意思。”
桦溪见罗煞如此,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只管扶着罗煞走。
且说昭瑰公主整理了一下心情,款款步入养心殿。萧彻正坐在御座上,桌子上罗列着大量的奏折,数量之多都快要把他整个人都埋起来了。
昭瑰公主走到殿中央屈膝向萧彻行礼:“清宁参见皇兄。”
萧彻从一堆一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瞟了一眼昭瑰公主,道:“你来了,过来吧,你看看这个折子。”
“清宁不敢妄议朝政。”昭瑰公主低垂着头,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脚上的绣鞋,不敢抬头与萧彻对视。
萧彻拿着奏折起身,缓缓地走到昭瑰公主身边,道:“朕要你看的这件事不是国事,是家事。无需多言,你一看便知。”
昭瑰公主颤颤巍巍地将萧彻手中的奏折接过,缓缓打开,苍劲有力的字跃然于纸上:微臣斗胆,臣听闻长公主因在蓝家受辱愤然回宫,长公主乃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地位尊贵,竟受辱至此,若不严惩蓝家,实难保存皇家颜面,更伤先帝颜面。
看完奏折,昭瑰公主手抖得更厉害,抬头看着萧彻的眼神中有着丝丝哀求:“皇兄……”
萧彻抬手打断昭瑰公主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样的奏折还有好多,理由几乎都是要求朕顾及皇家颜面,严惩蓝家。但是蓝景浩曾经为父皇打下半壁江山,蓝齐洛更是助朕登基,朕很为难,所以想听听清宁你的意见。毕竟,这也是你的事,若是朕下了决定,却让你抱憾,朕心中难安。”
“经此一事,清宁已不做他想了。”昭瑰公主正色,肃然下拜道:“皇上为清宁考虑,想要惩罚蓝家,皇上一日有此想法,难免有人产生迎合之心。皇上既已考虑如此之多,那么就请皇上明告天下,不会追究,亦不严惩,只是小惩大诫,如此,才可人心安定。”
萧彻深深注目于昭瑰公主,似有思虑之意。良久,他俯身看她:“你真这样想?”
昭瑰公主仰起面容,坦然回视他,道:“是。”
萧彻含了一缕微不可见的笑意:“可是经此一事,朕已决定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