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就不知道一旦帝辛回来,他做的这些事情都会是无用功么?
顾潇然想了很久,当一个念头闪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她蓦然瞠大眼睛,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只是想到这样的结果时,她不由得全身发冷。
这依旧是一个不眠之夜,这一夜似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所有人一下子都没了睡意。
一轮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夜色正浓,只听一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响起,撕破了夜的宁静。
路过一处林间小径时,帝辛倏地收紧了缰绳,飞廉随后停在了他的身侧,眸子里寒气逼人:“主上,那些人已经从驿站便开始跟在后面,如何处置?”
原来他们早已发现了商旅装扮的一行人跟在身后,因此,当帝辛终于停下马的时候飞廉才会出此一问。
帝辛遂即勾了勾唇角,深邃的鹰眸里尽是讥诮之色,他说道:“若是他们准备动手,在驿站时便已行动,何苦一路追逐着来到这里?”
飞廉若有所思了下,遂即问道:“主上的意思是,他们在打探虚实?”
“若非如此,如何解释?”帝辛缓缓说道。
飞廉皱了皱眉:“那他们究竟想从咱们身上得到什么?”话音落,飞廉又猛然想起有人盗马的事情,倏地睁大双眼说,“难道是因为追风?”
追风是纯种的汗血宝马,拥有这样宝马的人少之又少,难免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如此一想,飞廉便也能理解身后那行人的跟踪他们的原因了。
帝辛勾唇,不予回应,算是默许,顿时收紧缰绳、夹紧马腹,浑厚的声线倏然响起:“驾!”
当那枣红色汗血宝马飞奔出去时,飞廉亦敛了眉心的疑问,驾马追了上去。
不论后面的人是否有意跟踪,只怕这夜黑风高也会无从追踪他们的位置,难怪帝辛要求连夜赶往姬庄,这样一来,身后马车会与他们拉开很大的一段距离,量他们使劲全部气力也追不上。
原本定在第三日下午抵达姬庄的帝辛与飞廉,第三日天刚刚破晓时便已赶到了陶然居。
借着天色还未大亮,他们从后面的别院进入,并且命人将两匹马好好安置,绝不能有半点差池。
这时,月夕得知帝辛提早来此时,也已经从房间出来迎接,当见到帝辛的一刻,她满心喜悦,可这样的心情却仅仅藏于她淡然的表皮之下。
“主上连夜赶路一定累坏了,属下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住处,这边请。”月夕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要带领帝辛朝别院的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帝辛看看那房间,未曾挪动脚步,而月夕精致的面庞上随之溢出一抹疑问,她皱了皱眉头,说:“主上不喜欢这个房间么?”
“有劳你了,我住隔壁这间就好。”说着,帝辛便径自上前,推开了那间屋子的房门。
月夕一怔,却听飞廉遂即吩咐人道:“去把灯掌上,再把室内简单收拾下就好,记住,里面的一切物品都不要挪动分毫。”
“是!”
飞廉吩咐完,便有两名侍女走进了屋,又是收拾又是掌灯,只有月夕一脸的疑惑,不知道帝辛为何偏偏选那间布置最为简单的屋子居住,而她精心为他准备的房间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飞廉对于帝辛的想法再了解不过,那是他在这里疗伤时住过的屋子,那里面有着一段令人难忘的回忆。
屋子搁置的时间不长,平时门窗都是关着的,因此只是简单的收拾一下,再换上一床新被子即可。
“都退下。”待侍女们将屋子收拾完,飞廉便遣退了她们,遂即转眸对月夕说,“咱们出去吧,不要打搅主上休息了。”
月夕嘴角微微扯动了下,便与飞廉一同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一刻,她还不忘偷偷地看了帝辛一眼,随着房门的关闭,她脸上的神情亦暗淡了些许。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一夜,顾潇然好不容易睡下,却忽听到院中传来蓝漓的惊叫声。
她撩开被子下床,急匆匆推开房门,蓝漓听见门声蓦然回眸,眼中尽是惊恐的神色。
而顾潇然则是顺着她方才注视的方向看过去,眼前的一幕让她倒吸了口冷气!
一只兔子的尸体正躺在草丛边,原本雪白的绒毛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腹部被切开,内脏混淆着血液从切口处流出体外。
而其他两三只小白兔在它身边经过,时不时嗅着它身上的味道,爪子上亦沾了少许的血液。
顾潇然几乎可以想象到当它经历这场残忍的屠宰过程时的样子,她虽未如蓝漓那样惊叫,却下意识捂住了嘴巴,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通身颤抖不已,心情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