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一听,顿时觉得自己想要骂娘了。死太监,姑娘没得罪你吧?不一直很客气么?怎么传话不一次说完?是在耍姑娘玩?!
靠你大爷得!杨涵瑶在心里暗骂,可她也不能摆在脸上啊!只得憋着一口恶气,心里已在琢磨着等会儿少给些这太监钱,叫你耍我。
刚要跪下,哪知蓝大福忙阻拦,说道:“别别别,先生,官家说了传这话儿时先生不必行礼。”
杨涵瑶一听这话,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赵祯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不用磕头就好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估计今天是磕头磕得最多得了,前世拜祖宗都没一下磕这么头,真是万恶的旧社会!
“公公,不知天家有何话要公公传达?”
蓝大福又四周看了下,那贼头贼脑的样子让杨涵瑶都想笑了。有必要这样吗?在这正屋里,门关着了,外面又那么多人,说话声只需小点,外面的人是绝对听不到得。
蓝大福看完了,这才小声说道:“官家听说先生略懂岐黄之术,曾用一根缝衣针缝合了一个妇人的伤口,堪称奇迹。想来先生在养生之道上也颇有心得,可否有好的心得传授于官家?”
杨涵瑶一听,眉头皱了起来。联想了仁宗的平生,这位主可是没有儿子长大得,难道这话里的意思是?
她看向蓝大福,想了想,这才谨慎地问道:“公公的意思是?”说着做了一个抱小娃娃的动作。
蓝大福大喜。果然是名士,这小小的人儿脑袋瓜怎么这么聪明呢?一点就透啊!
这个女娃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就算入宫做娘娘也未可知。总之一句话,蓝大福已经心里打算好了,一定不能得罪眼前这小人儿,得巴结着。
他使劲地点着头,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杨涵瑶问道:“先生可有妙法?”
杨涵瑶沉默了。这话叫她怎么回?而且仁宗的孩子多早夭,显然不是仁宗生育有什么问题。
那些孩子要么是成了后宫斗争的牺牲品,要么就是体质太弱,总之这原因太复杂了。
况且就算是仁宗的问题,这人也没见着,她怎么开方?想到这里杨涵瑶拱手说道:“公公,您也知道行医要望闻问切。在下都没有见到官家,这养生之法从何谈起?”
蓝大福一想也是啊!官家盼儿心切这都乱了方寸了呢。桑梓远连人都没看到,哪怕医术再高,她也不得法啊!
“那依先生之见?”
杨涵瑶想了下,回道:“在下倒有一些养生的心得,不知公公可在此盘桓几日?到时我写下,让公公带回去可好?”
蓝大福忙笑着说道:“如此大善。”
杨涵瑶又想了下,这可是拍皇帝与皇后马匹的好机会,顺便也是会常州商会打广告的好时机,可不能错过了。
于是又做出一副感动至极的样子,朝着北边拱手说道:“娘娘与官家泼天厚爱,梓远是受之有愧。正巧,梓远平日喜欢做些小物件,虽不值钱却也是梓远的一片心意,想让公公带回京城献于官家与娘娘。”
顿了下又问道:“公公,您看这样可好?”
“呀!”蓝大福媚笑道:“先生真乃忠孝之人吶!想必官家与娘娘听到此话后也会大为感动得。只是……”
“公公可有不便?”杨涵瑶说话间已把手伸进衣袖,里面有一打刚刚离开富居楼时游学富趁人不注意时偷偷塞给她的交子(纸钞),每张都是一百贯钱的面额,共有十张,让她先拿着打点传旨太监。
杨涵瑶也没推辞,反正回头还人就是了。铜钱与金银实在重,放在身上太明显,这交子贿赂起来比较方便。
这不,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了。杨涵瑶抽出两张交子,塞到蓝大福手里,笑着说道:“公公一路奔波辛苦了,就在常州盘桓几日,也好让梓远尽下地主之谊。”
蓝大福受宠若惊,因为他的余光已经瞄到那交子面额是多少了。他虽字认得不多,可这一百贯的字样还是认识得。
心里暗暗惊讶,这个桑梓远哪里是农家女啊?!这出手大方地让他都感动地想哭了。
现在可不比前朝,宫廷里规矩多,他们这些阉人被管得紧,没什么机会捞油水得。这个桑梓远真是好人吶!
想到这里,他又推辞了下,”先生,这是何意?您太客气了……”
杨涵瑶呵呵笑道:“公公服侍天家,乃这天下最累之人。不仅要服其劳,这心思啊也比旁得人付出更多,难得出京城,就松快几日吧。”
这话是说到蓝大福心里去了,眼圈都有些发红了,点着头说道:“嗳,嗳,先生这话真是说到奴婢心里去了。”
说着还假模假样抹着眼睛,叹气道:“这天下也只有先生这样的人会怜惜奴婢这种人了。若不是过不下去了,又怎么会……唉!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那奴婢就多谢先生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