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张柔,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把酒碗丢在地上摔的粉碎。然后站起身来,看也不看张柔一眼,大踏步离开了。
5月,大军出居庸关,经张家口进入草原。而蒙古大汗窝阔台,却病了。早在春天,窝阔台就有轻微的风寒,但是战事紧张,窝阔台强撑病体,不敢倒下。现在夏天来了,炎热的天气,加上大事已定,他心里一松,彻底病倒了。
拖雷大诺颜日夜随侍在大汗身边。为了稳定军心,他和耶律楚材、巴根台等重臣商量,封锁了消息,一切命令都是大诺颜以窝阔台大汗的名义发出。同时飞报了官山的窝阔台大妃乃马真氏,让她在官山做好准备。
蒙古诸将纷纷回到自己的封地,只有窝阔台大汗和拖雷大诺颜的怯薛军在身边。大军日夜兼程,终于在6月初赶到了官山九十九泉避暑之地。但是窝阔台大汗的病势已经很沉重了,忽冷忽热,周期性发作,口鼻疱疹,经常陷入昏迷,非常凶险。
据巴根台推断,这应该是疟疾,在没有奎宁和各种抗生素的时代,他对这种病也是束手无策,一切只能看窝阔台大汗的体质了。
窝阔台大汗的几个儿子都不住身边,乃马真可敦在大斡尔朵照料,日夜哭泣。她不信任诸必阇赤,大诺颜和巴根台就更别提了,凡是都只和耶律楚材商议。整个官山营地,笼罩着一片凄凄惨惨,到了这个地步,是谁也瞒不住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
乃马真可敦唯一能做的,就是请各种教士、和尚、阿訇、萨满、道士等各族异人做法,大帐里每日烟雾缭绕,鬼气森森。巴根台暗自摇头,窝阔台大汗本身就身体虚弱,你把帐内空气弄的如此污浊,只有更糟。可是又实在不好规劝,本来乃马真妃不信任自己,话说多了,只有让她更疑心,他着急也没有用啊。
巴根台阴郁的问拖雷大诺颜:“殿下,大汗万一有不测,你打算支持谁继位新汗呢?”
拖雷说道:“除了贵由,还能有谁?虽然贵由身体不好,但是在汗兄诸子中他最年长,也最有威望。”
巴根台说道:“可是窝阔台大汗之意,他最爱的可是阔出殿下。贵由殿下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要是继承汗位,恐怕黄金家族内部又要起纷争啊。起码拔都殿下第一个不同意,蒙哥殿下也不喜欢贵由。”
拖雷说道:“如果贵由继承不了汗位,阔出就更不行。他太年轻了,没有立过战功,别说拔都他们,就算是东道猪王也不会支持他。”
巴根台迟疑的说道:“要我说心里话,除了大诺颜你,全蒙古还有谁有资格座在那个位置上?可是你又不愿意,要是你有意汗位,几年前就该是你。但是现在不同了,你继承汗位顺理成章,也没有违反对成吉思汗的誓言。”
拖雷苦笑道:“可是我对窝阔台大汗也有誓言,我绝不会自己做蒙古大汗。”
巴根台说道:“如果大诺颜你实在不愿意这个汗位,让蒙哥殿下继承汗位如何?”
拖雷怒道:“窝阔台大汗继位那天你不在场么?我当时如何说来?我绝不会拥立他人之子继承汗位!这才几年时间,你就要我违背誓言么?你想拥立蒙哥,除非我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打蒙哥的主意,你就是不听,你想害死我么?还是想让蒙古分裂,内斗不休?!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
巴根台暗叹一声,不敢再多说了,难道真的要支持贵由继承汗位么?别说自己,就算是其他黄金家族,真心拥护贵由的有几个?而且他几乎可以肯定,贵由和他那个狠毒的母亲乃马真可敦一定会对付大诺颜的,为了虚名而招致实祸,大诺颜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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