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根台伤心的说道:“我不会记恨他的,他是我的兄弟,我只是觉得他说的可能是对的,我真是长生天降下的祸胎。”
那日松坚定的说道:“你不是的!你是长生天降下的希望!”
当晚,那日松陪同巴根台来到木华黎的大帐,巴根台跪地请求离开辽西部队,到不尔罕山觐见成吉思汗。木华黎吃惊的说:“你疯了吗?我马上就要派你进军中都,协助札八儿稳定中原的局势。没有大汗的旨意你敢擅自离开部队,你这是临阵脱逃啊!大汗会处罚你的。你这是为什么啊?”
巴根台说道:“我有大汗的亲赐鹰徽,我有随时面见大汗的权力。我13岁就跟着你,所以能拼死向前活到现在,是因为我的心。现在我的心乱的象风吹的树林,我没办法战斗了,我没办法杀敌了,留在军中也是无用之人。长生天夺走了我的灵魂,割碎了我的心,我完了,我杀人杀的太多了,长生天是在惩罚我啊,我再也无法伺候你了,再也不能为你效力了。”
木华黎忧伤的看着巴根台,这头猛虎从一个消瘦的孩子成长为脸上有刀疤的英武青年,几乎就在木华黎眼皮底下长大成人。他爱巴根台的正直,智慧,勇气,他爱巴根台的勇武善战,所向无敌。在他心中,他真不知道爱他的儿子孛鲁多一点,还是巴根台多一点。
可是眼前这个人,那个13岁就猛锐冠绝全军的草原雄鹰吗?他狼一样的眼睛里不再闪着凶猛的光彩,不再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他身上足以威慑千军万马的杀气没有了,伤心击垮了他。
木华黎知道巴根台真的不能再上阵了,他痛惜这个忠勇绝伦的战将从此荒废了,木华黎的心都碎了。他已经无能为力,巴根台还是那个巴根台,可是他的内心已经变得软弱无比,没法作战了。
他默默的挥手,让巴根台和那日松退下了。
巴根台回到他的军帐,杨陈氏和兀良哈台正等着他。巴根台对杨陈氏说道:“杨陈氏,你照顾了我们父子这么些日子,现在该回去照顾你公婆和儿子了,我们都很感激你。可我是个军人,没什么财产,这个帐里的东西都送给你养家吧。现在请你最后帮我一次,把我的衣甲和装备都拿过来吧。”
杨陈氏哭着说:“我哪儿也不去,你去那儿我就跟着你去那儿照顾你,你救过我的命,我给你做一辈子的奴仆。”
巴根台说:“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也不需要人照料,你跟着我干嘛。今生有缘也许还能见面,谁知道长生天是怎么安排的呢。”
杨陈氏只得取来巴根台的衣甲武器装备,巴根台把兀良哈台唤道身前,说道:“好孩子,我的好孩子,阿爸要离开一阵子,从今以后你就正式成为咱们的特种兵了,要服从那日松大叔的命令。”
巴根台取出他擦的锃亮的鹰徽,戴在兀良哈台的胸前,说道:“现在,阿爸的鹰徽就属于你了。阿爸百战艰辛,所幸没有玷污鹰徽的荣誉。你已经9岁了,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特种部队的统领,要配得上这枚鹰徽的荣誉。”兀良哈台默默无言。
巴根台一件件的抚摸着自己的全套装备。他拿起弯刀挂在兀良哈台腰上,说道:“这是木华黎万户送给阿爸的,这把刀是木华黎诺颜的父亲孔温窟哇留给他的,孔温窟哇就是手握这把刀为保卫大汗而死。我的好孩子,咱们特种兵就是保卫大汗的弯刀。”
他拿起m9军刺和钢弩挂在兀良哈台身上,说:“这是你阿爸南征北战的武器,丧生在你阿爸的军刺和钢弩之下的蒙古敌人数也数不清,但是也有很多无辜之人。阿爸现在很后悔啊,军人不是劫匪,不是强盗,不能杀害手无寸铁的无罪之人。军人要懂得珍惜荣誉,要懂得同情弱小可怜的人,不要再让阿爸的武器再沾染上无辜的鲜血。”
兀良哈台重重的点点头。巴根台把自己的弓垮在小兀良哈台的肩上,说:“当年你阿爸13岁,就是用这张弓射杀了手持钢弩的恶人哈尔巴拉。要有勇士的心,即使是平常的武器也能发挥巨大的威力。懦夫就是手持钢弩也会死在正义之下。”
他把三层熟牛皮的盔甲放在兀良哈台身边,说:“我的儿子,阿爸没法保护你了,这套盔甲是你阿爸,也是我的速不台阿哈送给我的,现在要由它来保护你了。厮杀的时候永远不要让狂热使你丧失了冷静,要心明眼疾手快,要紧盯着敌人的武器。首先保护住自己不受伤,才能杀敌立功。”
他把他的工兵铲、森林砍刀、生活装备、侦察装备一件一件的交到兀良哈台手上。最后,巴根台拿起成吉思汗钦赐的金牌,说:“阿爸的一切都是你的,但是这枚金牌不属于阿爸,这是忽速秃失图草原百户官的象征,是大汗之物,阿爸要交回到大汗手里。将来你一定会凭自己的本事把这枚金牌挣到手的。”
巴根台抚摸着兀良哈台的头,说道:“保护好你的狗和鹰,那是你乌尔罕阿妈留给你的,看着它们就会想起你的乌尔罕阿妈,要让阿妈为你骄傲,不要让阿妈为你感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