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行德万念俱灰,率数十女真骑兵冲出北门逃窜,三木合拔都下令穷追此人,务必生擒。晌午时分,城内杀声渐止,所有的抵抗都停止了。三木合拔都进驻金帝行宫枢光殿,大宴诸将,在金帝辉煌的大殿支起了篝火,杀牛宰羊。诸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琴奴拉起悠扬的琴声助兴,好不畅快。
诸将正在欢笑喝酒,探马赤军禀报完颜行德已经擒获。三木合拔都喝令把完颜行德推上来,完颜行德披头散发,被五花大绑的推进大殿。看到昔日女真王室游猎宴会的行宫,被鞑靼蛮子糟蹋成如此模样,行德伤心欲绝。
三木合拔都看着这个汉子,笑道:“知道为什么你的大河挡不住我,城墙挡不住我,你的喷火大炮也挡不住我么?”行德垂首不答。三木合拔都无趣,说道:“因为你们是羊,是鹿,是吃草的。我们是狼,是虎豹。再狡猾的黄羊驼鹿,也是狼群的口中食,是长生天惩罚你们卑鄙懦弱的心。”
完颜行德说道:“罪大莫过于屠戮无辜。与你为敌的是我,不是城里的妇孺百姓,杀我一人,宽恕无辜吧。”三木合拔都冷笑道:“你见过不吃羊的狼么?我们的勇士被你们杀死在河中,杀死在城下的时候,你们的百姓难道没有欢呼么?你们的妇孺难道没有呐喊助威么?蒙古不会饶恕敌人,我要把抚州杀个鸡犬不留,你就是第一个!”
三木合拔都喝令殿下武士把完颜行德拉下去腰斩,行德破口大骂:“**!**不如的畜生!皇上会为我报仇的!你们全都不得好死!”三木合拔都冷笑道:“皇上?放心,用不了多久,你们的皇上就会下去陪你了,你就接着给你的皇上磕头献媚吧。”随后,他下令把抚州城内所有的百姓驱出城去,除了随身衣物,任何东西不可携带。
片刻之后,城内哭喊震天,撕心裂肺。蒙军士兵挨街挨户的把城中百姓赶出屋子,驱到街上,然后一齐赶到城外桦皮岭下。随着军官一声令下,蒙军的强弓利箭雨点一样射向手无寸铁的百姓。随后成排的铁骑冲入人群,刀劈斧砍,杀的血流成河。
巴根台目睹屠城的惨状,怎么也下不去手。从军以来,他杀人无数,他的心硬的像铁一样。可是这么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大多数还是妇女老弱,这岂是有骨气的军人所为。他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喊:我也是汉人啊!我也是汉人啊!男人应该杀仇人,杀强者,杀敌人,这些弱小百姓何罪!
可是他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蒙古人对敌人,从不留情,这是千百年草原的规矩,他一个小小士兵,又岂能违背。如同在孟和坟前一样,他痛彻心骨的感到自身的弱小,无力改变这严酷的世界。他一定要出人头地,掌握权柄,他再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面前了。
对抚州10万百姓的屠杀持续到傍晚,桦皮岭下已经成了可怕的大坟场,哭爹喊娘的哀嚎渐渐停止。对蒙古人来说,战争和围猎没有本质的区别,围猎是和平时期的战争,战争是战乱时期的围猎。屠戮这些人,和屠戮猎场中的群羊群鹿又有何区别。可是巴根台的心,却从来没有这么冷。
城内的掳掠就简单多了,房子空无一人,进去搜罗就是了。特木尔百人队因为战功卓著,被分配搜刮防御使衙门。防御使衙门是抚州的统治中心,分为大堂,二堂和三堂三部分,占地50余亩,简直就是一个城中之城。大堂前有总辅,药学,阴阳学,二堂有各僚属廨,三堂有花厅,监舍,马厩,武库,常平仓等等,再后面就是防御使内宅。
衙门的财物被整车整车的拉出城外,巴根台却手握着一把黑色的粉末发呆。朝鲁笑嘻嘻的走过来,说道:“巴根台,那么多金银绸缎你不拿,拿着一把黑土干什么?”巴根台说道:“这不是黑土,这是黑*火*药啊,就是他们城头上的火炮里用的东西。”
“哦?”朝鲁来了兴致:“这个就那喷火的东西么?”巴根台说道:“是啊,这就是那喷火的火*药。不过这个东西的威力远远不够,靠这个东西攻城略地还不行啊。走,我们去大堂的药房。”
在抚州防御使衙门的药房里,巴根台找到了大批的硫磺和北帝玄珠。北帝玄珠,就是硝石,自古就是治疗多种疾病的药物,硫磺则是镇咳祛痰,消炎和治疗腹泻,皮肤病的药物。有了硝石和硫磺,他就能把这些黑*火*药的威力成倍提高,成为杀敌利器。
他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对特木尔百夫长说道:“特木尔大人,我其他什么都不要,就把这些火*药和这些药材赏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