纥石烈庆忠恨恨的说道:“也罢!左右是个死!我这就带人出城,与鞑靼人决一死战,老母弱子就托付大人了。”完颜行德忍不住鼻子一酸流下泪来,哭道:“城外就拜托猛安大人了,你的家眷尽管放心。如果这次我侥幸不死,我一定到中都,到皇上那里去告独吉思忠和完颜承裕这两个奸贼!是他们害了我们,害了3州百万百姓。”
纥石烈庆忠也哭了,说道:“到了这个地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还有8千战士,只能和鞑虏拼了,鞑子也没有两个脑袋,一刀下去也是碗大的疤。大人保重,来生再见!”言罢下城,率领200女真骑兵出城迎敌。
浮桥距离河东岸已经不到200步了。金军在河边下马,在河堤上排成3排阵列,前排是刀盾兵,他们竖起大盾,掩护整个阵列。第二排是长枪兵,第三排是弓箭手。河岸距离城墙不过200多步,再多的人也展不开。
蒙古人又搭过一段舟桥,距离东洋河东岸150步。纥石烈庆忠喝令女真军搭轻箭,向浮桥齐射,顿时箭只如雨,扑向浮桥正在作业的蒙军士兵。蒙军大部是轻骑兵,基本不着甲,虽然是轻箭,仍然有很大杀伤力。蒙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在浮桥上,几个人惨叫着直接落到了东洋河中,被冲到下游。
浮桥上不多的几个蒙古士兵也张弓搭箭,与金军对射,试图掩护搭桥的战友。尽管蒙军箭术高超,可是金军在大盾掩护下伤亡微乎其微,蒙军纷纷中箭,一炷香功夫就有20多个蒙军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浮桥,修建也停下来了。
三木合拔都和一群百夫长,千夫长立马在东洋河西岸,看到浮桥的修建停止了,他焦躁起来,骂道:“这些金狗实在是可恶,特木尔,马上派人划船到河里去,把金人的弓箭给我压下来!修建浮桥一刻也不能停,就是用人挡也要给我把金狗的箭给我挡下来!”
特木尔大声答应,心中却不满:用人挡?八鲁营的人就不是人?这不是到河里去送死么!
特木尔策马到河岸,大喊:“特木尔百人队!随我上船,掩护搭建浮桥!”100名蒙古士兵立即下马登船,数十条小船离开河滩,一窝蜂的向对岸划去。对于大部分蒙古人来说,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坐船,划船,根本就适应不了摇摇晃晃的水上舟船,开弓射箭毫无准头。再加上防护薄弱,在金军箭雨猛烈的射击下,伤亡惨重,一个又一个勇猛的蒙军士兵惨叫着掉进河里。不远处抚州城墙上,战鼓轰鸣,金军大声呐喊,为城下的金军助威。
特木尔百夫长站在毫无遮挡的船头,不顾伤亡,大声喝令进攻。蒙军士兵悍不畏死,迎着金军的箭雨奋勇向前。八鲁营作战,有进无退,退后者活着回去也是死,反正这些人也是罪人,性命本来就是捡来的。巴根台暗暗摇头,这么密集一窝蜂的船队,不是金军的靶子么?我们蒙古人真的不善于水战啊。
因为特木尔百人队的英勇牺牲,浮桥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向对岸延伸。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特木尔百人队几乎是用身体做盾牌,挡住金军的远程攻击。鲜血染红了东洋河水,不宽的东洋河上惨叫连连,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一支箭擦着巴根台的牛皮胄飞过,震的巴根台脑子里头嗡嗡作响。十夫长朝鲁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土拨鼠运气真好。”这个人真是没心没肺,这战场上还能开玩笑。巴根台定定神,说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样对射我们都得死!”朝鲁笑道:“进了八鲁营,你还想活命?乞求长生天让你死的光彩些吧,反正都要死,死在这美丽的地方不好么?”巴根台实在是拿这个混蛋没有办法。
他仔细的观察对岸,金军其实兵力并不强,真正的弓箭手也不多,不过是占了岸上和盾牌的便宜。
他一手拉住朝鲁,一手指着对岸说道:“朝鲁耶哈,我们只有一条生路,冲上河对岸,杀散这些女真人,你敢么?”朝鲁大笑着对船上众人说道:“生死在天,我们就死在冲锋的船上吧!向前!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