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的脸愈是红了,心里直犯嘀咕,你问我脸为何这样热,我还想问自己心为何跳的这样没有节奏呢?
“醒了?”她故作嫌弃地拉开他的手,没好气地问。
只是这明知故问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姜弦仍是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发烧了?”说完便想朝外做出呼喊状。
长乐慌忙扑身上去捂住他的嘴,“别瞎嚷,存着点儿气力……再说,这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守卫的人远得很,你喊他们也听不见,或者是装作听不见,别说是真的发烧了,即便暴毙了,也没人在意。”说完松开了手,冲他耸了耸肩,似乎是看穿生死极其不在意。
姜弦换了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嘴角挑笑:“现如今我们可是生死与共了,实打实的患难之交。”
长乐叹了声,想起他的伤:“果然不是亲生的,你的养母下手太狠了。”
“她手下已留情,要不,我这条胳膊早就废掉了。”姜弦说得倒是云淡风轻,俨然一派母慈子孝,“再说这件事本就是我做得不对,触犯了她的底线。”
长乐虽然极其不喜姜红妆,但她还是能理解姜弦,养育之恩无论何时都没办法抹杀。
她笑了笑,看他状况好了些,即便是在这样的处境下,也出言调侃说:“可真是难兄难妹,遇上你我仿佛就没幸运过。”
姜弦却给了她一个斜眼,恼着声音:“谁要与你做兄妹!摆明了是苦命鸳鸯……再说你这结论下得为时过早,谁知道许多年后你会不会发现其实遇到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见他又是惯常的疏狂自恋,长乐笑了笑,莫名心上也变得宁静了些。
“你说你有办法让你的母亲放过我,这是认真的?”她面色陡然暗了下来,谈笑也改变不了即将面临的危机。
“你以为我是在敷衍她?我可不想再挨鞭子。”姜弦皱了皱眉,随即又笑了笑。
“可是你打算怎么说服她,需要我怎样配合你?”
姜弦揉了一把她很是凌乱的头发:“很简单,我会告诉她你知道‘无字天书’的秘密。”
长乐急得一跳,万万没想到他给她挖了这样一个大坑。
跳还是不跳,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哪有什么‘无字天书?’我可不想铤而走险。”长乐摇了摇头,姜红妆那般精明,要是知道了实情,后果将会更严重。
姜弦也摇了摇头,他已费力地坐了起来,直起上半身:“这是绝处逢生的唯一办法,不瞒你说,母亲她一直想要这神奇的天书,而且对它的存在,她也是一直深信不疑。这玩意儿据传在你们椒国的古墓里,王室历来对此秘不外宣,我这样对她说,她必然会相信——这也为我忤逆她找到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长乐虽仍有异议,但她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低低叹声:“也只有这样了,还能为我赢得一些时间和机会。”
“至于怎么配合,简单!你就只当你是真知道就行,越玄乎越好。”他的笑毫不良善,可长乐却掩嘴而笑。
姜弦有意无意瞄了几眼身上的白纱布带,渗出的星点红色不是他所介意的,抬眉问道:“我的伤口是你料理的?”
长乐被问得一阵发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姜弦默默叹口气:“这个结子系得不甚好看。”
长乐于是彻底转过身去,不料却从身后被他揽住:“你的外衫给了我,很冷吧?”
她固执地否认:“你是个伤病员,自然觉着冷,我可不像你。”
听得他脆生生的笑声,既干净又纯粹,一点儿也不像他。
“关在这里正好,否则你该怎么去面对外边那堆心思各异的人呢?”
长乐无比怅然,现在关于她的真实身份想必众人都已知晓,骆泽又该如何自处?她最关心的唯独他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