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一愣,黑亮的瞳孔轻转,“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狐目轻敛,夏谋的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从殿外照进的阳光环绕在他的周身,愤怒的气息竟渐渐平息下来,“的确,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既然这样,那放不放你走也是我的事。”话落,夏谋看向虞太后,冰冷的眸底写满冷酷,像是对陌生人一样。
四目相视,虞太后美丽的眸孔用力一征,随即她惊惶的脸色竟渐渐平息下来,深深地闭上眼睛,女人的心里翻滚起绝望的思绪。
“请殿下三思!”兰孝宫急忙喊道,“姑母她……”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程夏的唇角噙着冰冷的笑,眼前的男人是故作振作还是真的不在乎,她倒要试一试。心思电闪,夺夺逼视的男女针锋相对,在满殿惊恐的注视下,程夏手腕轻抖,瞬间就将手中的横刀割进了虞太后的咽喉,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像是细小的泉眼……
千钧一发之际——
“夏澈郡王到!楚贺奴大将军到!”
穿透深宫的一声急促传唤,叫停了程夏手中的刀。
宫人们失魂一样的瘫软在地,狂跳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蝶庄更是早就晕了过去,她才掉过孩子,禁不住三番两次的吓。兰孝宫抬起惶恐的眸子看着眼前心狠手辣话到手到的少女,一张脸都变得苍白无血。虞太后浑身僵冷,极度紧张中的她虽不失高傲,却也被少女的横刀吓破了魂,鲜血自她妖艳的脸上和玉颈滑落,她血贯瞳仁的浑身颤抖着,腥红的十指用力掐入掌心。
闻迅赶来的两道身影奔进大殿,一眼扫过现场,惊悚与迷惑映入他们的眸底。其中一名身着绿色锦服的年轻男子眉宇间与夏谋长得极象,但苍白的脸色却带着几分病态。另外一名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面部线条冷硬,一看就是传唤中的将军,他看着混乱的大殿和晕倒的蝶庄,眉头紧皱。
不妙呀,程夏暗道,人越来越多,她怕是不好走了,大脑飞快的运转,她看向始终盯着自己的夏谋,最后一次问道:“你是放我走,还是不放!”
“王兄!”郡王夏澈看着夏谋极度难看的脸色,再看着横刀驾脖的虞太后,倒吸一口凉气,他焦急的看着程夏,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刺激到她手中的刀,“伏冥宫,有什么话不好说,先放了太后娘娘可好?”
“你是谁?”伏冥眉目清冷。
闻言,夏澈的脸立即就僵了下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程夏,有些不知所以的问道:“你……,不认识我了?”
“算了,你不要说了。”程夏冷冷一声,现在她没心情认识他。
“殿下!”兰孝宫仰头看着夏谋阴沉的脸,抓准时机的再次求饶道:“请您三思,先放了伏冥宫,姑母的伤再不传太医诊治,怕是会伤及凤体呀!”
楚贺奴大将军是邻国“大汉皇朝”派来出使夏国的使节,并非本国人,他冷静的看着虞太后身上的伤,随即他躬身走到夏谋的身边,躬身行礼,声音低沉地说道:“夏王殿下,这女人看来是疯了,我虽不是本国人,但眼下的情况,怕是容不得您犹豫了。您的威严固然重要,但因此落个不孝之名!那可就不好了。”
话落,只见那男人挑起一只凌厉的眼看向夏谋,视线中似带着质问的意味。夏谋同样厉眉轻挑,目光如刀的看向楚贺奴,片刻的威摄之下,楚贺奴这才将视线收了回去,他低着头说道:“看来是楚某逾越了,还请夏王殿下莫怪。”
兰孝宫再次急促的求道:“殿下,楚将军言之有理,求您先应了伏冥宫的请求吧!”
虞太后咬牙切齿的侧瞪着程夏,那寒冷的眸底像是在说,她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夏澈从程夏的身上收回视线,有些失神的跟着求道:“王兄,望您三思。”
混乱的大殿,人们胆惧与震惊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夏谋的身上,冷气声更是一片压过一片。
“够了!”程夏突然厉喝一声,说话的人立即哑口,她着实气愤的看着夏谋,“一个个啰哩吧嗦啰哩吧嗦,你!到底要不要放我出去,痛快点!”
你?人们瞳孔僵冷的看着程夏,这个小女子竟然敢这样直呼夏王殿下,看来真是疯了。
好个胆大妄为的小女子!夏谋眉目轻敛,此时他的视线全部集中到了程夏的身上,而少女的眉目清冷,大有几分临危不乱的气势。
看着脸色苍白额头还映着鲜血印子的程夏,夏谋突然骇怪的轻笑一声,笑声回荡在大殿,气氛显得有几分吊诡,在一片畏惧的禁颤中,只听男子沉声命令道:“所有的人听令,放下你们手中的刀剑,给伏冥宫让出一条出宫的路,挡者必杀!”
男子的话音刚落,侍卫们便齐刷刷的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后,明亮的大殿瞬时让出一条空旷的路。
程夏警惕的看着四周,夏谋再说道:“本殿一言九鼎,话已出口,就断不会再耍什么花样,我已应你的要求让开了路,你可以放了太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