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的希腊文还没好到能把手抄本轻松地看懂,希腊语几千年来有了很大变化,誊抄的人恐怕也不懂希腊文,只是照葫芦画瓢,很多字母描得似是而非。杨崇看得很吃力,但是开始三页能看懂的地方已经让杨崇冷汗直冒,甚至从床上爬起来,去看门关好了没有。
这本不知是真是假的笔记,说的是一个叫隋朝子的人,年轻时,探索周穆王去的西极之国,先是遇到月氏人,最后到了一个叫居鲁士城的地方,遇到的是身材高大、前额突出、高鼻梁的白种人。隋朝子在居鲁士城居住了十五年,才带着两名工匠回到中原。杨崇虽然不知道居鲁士城在哪里,但是知道历史上波斯有个居鲁士大帝,所以杨崇断定这个居鲁士城应该是在中亚的某个地方,波斯的占领区。
杨崇第一个念头,这个叫隋朝子的人会不会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过去的,还在春秋战国的时候就独自游历西域,就是汉代的张骞也有所不如。杨崇耐着性子往下看,发现后面写的是一些学术争论和研究,很混乱,不过看到了两名工匠的名字,一个是波斯人,隋朝子称呼他偃工,还有一个是孔雀王朝的人,叫木惑。
第二天一早,杨崇就跑去雪山客栈找稽步虚,客栈伙计很客气地告诉杨崇,老人和毋端儿都走了,昨天傍晚时分走的。杨崇晓得这对主仆是想避开自己,便不再寻找,去柜坊换了两贯铜钱,在街头吃了碗臊面和半斤焖羊肉,才回到车行客栈;下午,在房间补觉,起来后继续看那本手抄本。
看到后面,杨崇看到一点熟悉的东西,偃工谈起斯巴达克的勇士和木马计,随巢子认为不一定是真的,应该对这两个故事很是称赞;随巢子三人还带回来两把刀,居鲁士城有一种灿若星辰的铁,打出的刀锋利无比。杨崇想了下,觉得应该是文物中常说的乌兹钢,一种古代的结晶花纹钢。
杨崇突发异想,如果自己有一个钢厂,即使造不出乌兹钢,最起码能让唐刀早出现十年,不就是百锻钢加包钢的技术吗;杨崇随即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是不可能的,钢铁历来是国家的支柱,在古代更是门阀和皇族控制的,怎么会给自己机会,该洗洗睡了。
杨崇心中并不甘心,自己穿越到隋朝,怎么也应该为华夏做一点贡献,杨崇后来躺在马车里还在琢磨这个事。元九轻松地赶着车,和杨崇调侃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几十辆银子挥挥手就送人了,自己却为了省两个铜钱,风吹日晒。”
杨崇不屑地说:“我这叫境界,你不懂。”
“我不懂。”元九寂寂地说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杨崇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元兄,你是读过书的人?”
元九放慢马车速度说:“读书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是元家庶子的庶子,除了能读点书,其他方面还不如元家的佣人部曲;而大隋的官场,都是五姓七望的人占着。唉,还是赶车好,自在。”
杨崇轻声问道:“你是拓跋魏宗室的那个元家人?”
元九停了片刻说:“没有拓拔魏了,都是大隋的子民。”
元九的回答等于承认了身份,杨崇叹了口气,正准备重新躺下,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尉镖头是怎么到车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