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麻烦将天醒递与微臣。”
“这…………”墨王迟疑一下,他的脸色阴冷阴冷的,从无价天醒到那封丝毫不留情面的信,到是受了这苏长宁多少气,以致于平日里也不算残忍的墨王周身散发出一种暴戾之气,倒是雨妃见状,劝了墨王坐下,用那娉婷婉约的风姿和娇艳俏丽的容貌稍稍迷惑了一下,墨王便火气去了一半,再加上雨妃在其耳边轻语了几句,墨王再看了看天醒,确也不像假的,便又软了下来,“苏长宁,你且一看,朕倒要看你能吹出什么天花来。”说着便挥了挥手,示意常生将这两只天醒拿给苏长宁。
苏长宁瞧了瞧左右二边侍卫,因为天醒的机密,墨王喝退了侍卫,大殿里只留下了暗卫长萧岳一人,从她到雨妃那边的距离来看她并不占优势,而墨王呆在他的帘子后并没有要挪动身子过来的意图,苏长宁只得屏了呼吸,趁着无人看她之际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火折子,用嘴一吹,便将它丢在了天醒里,天醒本就干燥,一沾火便薪火燎原的厉害,一时间,两只天醒便淹没在了张牙舞爪的火焰中。
“天醒,朕的天醒,朕的天下……”墨王一急,哪还想得起来神算子的嘱咐,掀了帘子颤微微的跑过来看他梦寐以求的宝贝,苏长宁看着他只觉得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那跺脚叹气哀嚎不已的伤心表现更别提有一分帝王该有的尊严,趁着墨王正指手划脚慌忙灭火之际,苏长宁一把跪下,“墨王,与其让天醒永世祸害,还不如就此让其灰飞烟灭,这是天醒最好的归处,也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交待。”
“苏长宁,你私自处置天醒,这可是杀头之罪。”墨王气得直哆嗦。
“这两只天醒均与我南陵无关,与墨王无关吧。我只是处置自己的东西,何来杀头之罪?”
“你……”墨王的话意里有一种郁懑之味。这时帘后的雨妃轻唤了一声墨王,“墨王您有帝王胸怀,刚才赦免了苏家,封了苏大人巡察史一职,现在又要斩首,岂非儿戏?说出去都要被群臣笑话……墨王,还是以大局为重啊。”
雨妃一席看似中听的话,却以“大局”二字的重音来提醒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墨王。令墨王猛然意会到昨儿周赐递过来的北燕密信,多是心有不甘又假装大气的遣了苏长宁下去,心想着反正让你的小命多活个几天也无妨。
“这雨妃果然厉害。”墨王对雨妃的听任程度有些出乎苏长宁的预料,这根扎人脚跟阻人行动的荆棘若不除去,便会长满整个泱泱大地,到时整个南陵江山也将毁于遍地荆棘之中,再也无有复还的余地。只是,说到除去,苏长宁忽然有些不安,雨妃那隔着帘子望过来的眼神似在哪儿见过,却又如浮云飘来荡去抓不着根本,苏长宁愣愣的出了殿,又愣愣的站在那里,从小到大她或明或暗的杀戳可以说多了去了,也从未如此感到不安过。
答过殿外各位大人的询问已到了晚上,苏长宁看到人群中有一老太临正提着灯笼眼神正郁郁的瞄着她,长宁认得他是侍奉太子的老太监竖叼。今日正是正月十五的天气本该满月的天上居然一片连着一片的惨淡乌云,闪电蠢蠢不断,又是夜深露重四周有些烟气,苏长宁跟在竖叼身上去往君临阁,她跟在那盏灯笼忽明忽暗的灯火之后,仿是觉得自己正在黄泉路上行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