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打入死牢
苏长宁被押到和墉城时,已是十二月初,天气骤然转冷,天上开始稀稀的飘起雪花,她裹着周策给的貂皮斗蓬还是觉得冷,但这些对于她来说还是无所谓,有所谓的,是和墉城的陌生。
苏长宁算了一下,零星加起来,她这二十多年在和墉城的时间也未曾有多少日子,街上那些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脸在她眼前晃过时都有些虚渺,一如这城中的烟尘喧哗、车马粼粼,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或者如她自己,都只不过是过客,还不如那枯枝上呆头呆脑的麻雀们来的常驻自在。
囚车在大街人流中缓缓通过,苏长宁闭上眼,不看也不烦,当车行至苏府百米之外转角处,苏长宁突然睁开眼,她看的不是苏府,而是拐角处那株从“小雅”中探出墙来的雪梅,才至冬时,便已梅花初绽,红得如此热情,有风吹过时,一朵梅花自枝头悄无声息的飘落,梅骨峥峥,梅香幽幽,落在雪地上煞是有一点凄婉迫人。苏长宁突然有些热泪盈眶,却又假作沉默,倔强着一声不吭,对周边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对马蹄混乱嘶鸣,对大街上不明真相之人的唾骂,不闻不见。
囚车行至国都皇城门口,周策下了马车,在囚车前徘徊,这一路,虽是千里劳累,但也增积情感,这人生有道是有知己二三,倒也无撼事,周策显然是把苏长宁当成了知己,他搓搓手,反是显得有些拘谨,“长宁,我只能护你于此,此去前路,还望珍重。”周策想想也不对,这珍重二字,明显就是屁话,这叛国之罪定入死牢,那个地方,还能珍重些什么?
长宁笑笑,看着皇城的守军过来,对周策道,“周大人,这一路,多谢给予方便和照顾,大恩不言谢。”
这一路,九死一生,在天龙城中客栈偶遇大火,在苍野道上突然遇盗匪,在程都时莫名失去方向,陷入泥沼,在深州时差点死于暴民谋乱之中......看似无意,实则精心安排,苏长宁知道定是有人想置她于死地,但好像又有一派人,暗中保她,护她一路周全。
头绪太多,苏长宁摇摇头,大概去了死牢就会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不必急于一时。但是周策还不放心,靠近又问了句:“你真的有办法?”
苏长宁点点头,周策这才直起腰,悠悠一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出来后我和我的夫人一起替你接风洗尘,嗯,还有我要还你那碗豆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