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大人找您,有要事相商。”
所谓的要事相商,其实并无她商量的余地,不过就是给她传达了梅杀宫宫主夜殇的旨意,大意是让她好好拾掇拾掇,做好随时出阁嫁人的准备。
据说,一直躺在病榻上撑了好几个月的皇帝于前天晚上驾崩西去了,而皇后与皇帝伉俪情深,悲痛欲绝之下也跟着去了;
据说,奉皇帝遗诏,昨天太子景扶已经顺利登基为帝,年号为轩景,人称景帝;
据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追封仙逝皇后为太后,谥号慧念,安莲贵妃封为安莲太妃,因为是六皇子生母,故而不用殉葬。
据说,新皇登基,还颁发了另一道圣旨,阮丞相嫡女阮醉墨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具备了一国之母的良好品德,将不日迎娶入主六宫为后。
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她怎么从不知道自己这么美好,是哪个睁眼瞎的看到的?怎么不顺便来个倾国倾城?
叶姮从阮尚年的书房走出来,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底陷入一片空荡荡的茫然。
她再次掉入自己的怪圈当中爬不出来了,皇帝要娶的,是阮醉墨,是阮尚年的女儿阮醉墨,不是叶姮,不是她。
“二哥,如果非得要做出抉择,且二者只能选一,你是选择自由,还是选择留在自己钟情姑娘的身旁?”
叶姮双手托腮,坐在假山旁的岩石上,虽是在问别人问题,眼睛却是空茫茫地望着远处。
阮定玥在假山另一边的石桌上泡茶,香茗的清幽随风溢了满空,他闻言抬眸瞥了一眼坐得高高的女子,勾唇,“若要我选择,自然是自由自在的生活比较恣意快乐。”
“可真是无情。”叶姮跳下岩石,跑到他桌子对面坐下,盯着他道:“二哥,你以后可别去招惹那些好姑娘,因为你注定是薄情人,给不了人家幸福喽。”
阮定玥莞尔,“墨儿没看到二哥至今孑然一身么?”
“算你有这个自知。”
“二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么墨儿呢?墨儿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叶姮闻言,有些茫然,轻轻喃喃道:“我想要自由,可是,我又舍不下他。”
“墨儿怎如此笃定,留在他身旁,便一定会失去了自由?”
怎么不能笃定?
皇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比将军府,比风焰寨,甚至丞相府还要坚牢百倍的牢笼,固若金汤,一旦进去,自由必然成为空谈。要她余生都拘拘束束地禁锢在里边,她到底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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