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积雪早已开始融化了,只是江南的天气对于积雪消融并不觉得过于冷清,太阳一出来,反而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真是个好地方啊。”江楚寒不由的感慨,偷得浮生半日闲,若是能一直这样混吃等死,现在看起来,倒也是一桩无比幸福的美事。
到了第三天,江楚寒的身边忽然多出了一只小猴子,无比乖巧地趴在江楚寒的肩膀上不住地东张西望着,像前一日一样用完早餐以后,江楚寒索性逗起了猴子,找到了这么一项有趣的游戏,倒也是其乐融融,乐在其中了。
江楚寒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第七天,一直躲在后院里不肯出来的洪承畴,终于再也坐不住了!
当洪承畴怒气冲冲地跨进厅堂的大门,看见江楚寒的第一眼时,江楚寒正毫无形象地双脚蹲在椅子上,双手还捧着一大碗的辣糊汤咕噜咕噜地喝着,一只小猴子正趴在江楚寒的身旁,一嘴口水地看着江楚寒碗里的那一大碗辣糊汤。
直到洪承畴冷冷地咳嗽了一声,江楚寒似乎这才发现了洪承畴的到来,急忙放下手中的大碗,立即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冲着洪承畴哈哈一笑,微微地鞠了一躬道:“洪总督日理万机,让下官我等的好是心焦啊。”
“哼!”洪承畴显然还没有忘记在栖霞时所受到的那个耻辱,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了一声,然后一甩大袖,一脸冰冷地走向了上座,冷冷地道:“本官可不像江大人这样闲的慌,整日里蒙头大睡逗逗猴子,本官可没有江大人那份闲情逸致。”
对于洪承畴的这一番冷嘲热讽,江楚寒很聪明的直接选择了充耳不闻,嘿嘿一笑,腆起一张厚脸皮道:“自然自然,洪总督贵为朝廷一品,事务烦忙,一十八天不出府门的埋头办公,实乃我大明国之栋梁,下官又怎敢于洪总督比肩论足呢?”
洪承畴的脸色变了数遍,眼见江楚寒脸皮子竟然如此之厚,也实在出自洪承畴的意料之外,想了一想,不由得冷冷地又一次开口问道:“江大人来应天见本官,究竟所为何事?”
“张恨金畏罪自杀了。”江楚寒仿佛显得有些失落,颓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洪承畴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怔了半晌,洪承畴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张恨金畏罪自杀,本官也早已知晓了,我那妹婿生性不端,于我大明无益,既然如此,不如早早地除了这个祸害,以免祸害一方百姓,我洪承畴就全当没有这个不忠不仁不义的妹婿就是了!”
“那是自然。”江楚寒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张恨金在狱中畏罪自杀,但是此案还是有很多有待斟酌的地方的。”
洪承畴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璇霓,沉声道:“江大人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本官可没有时间陪你闲聊!”
“是是是,洪总督日理万机,那么,咱们就长话短说吧。”江楚寒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在此之前,张恨金曾经带兵抓捕并查封过扬州城里某一家银号,而据锦衣卫所查得的信息,这些兵,具皆出自洪总督的帐下。”
“混账!”洪承畴忽然冷冷地一拍扶手,冷声道:“莫非你认为本官有罪么?所以你江大人就跑来应天冲着我洪承畴兴师问罪来了么?”
“下官不敢!”面对着洪承畴的怒火,江楚寒全无一丝畏惧,淡淡地道:“下官刚刚才说过,此案还有很多有待斟酌的地方,只是想亲口问一问洪总督,好对本案有一个明确的结案理由。”
洪承畴猛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冷笑了一声,不由得沉声道:“无可奉告!”
“唉。”江楚寒忽然摇了摇头:“洪总督如此执拗,莫非是想逼我江楚寒请出尚方宝剑不成?”
“你敢!”洪承畴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冷酷,冷冷地道:“想拿尚方宝剑压我?江大人,莫非你真当本官不敢杀你了么?!”
“这句话,洪总督说的可就不对了。”江楚寒淡淡的表情里带着一丝微笑,缓缓地道:“我江楚寒一无犯法,二无扰乱上官,并且,圣上也赐予了我这柄尚方宝剑,洪总督,下官敢问,你又凭什么要治我江楚寒的罪呢?”
“不凭什么,就凭你现在敢站我面前口出狂言,别忘了,这里可是应天!不是栖霞!”洪承畴冷冷地一笑:“在本官面前,尚方宝剑也没有用!本官身为五省总督,管辖江南江北一应军政大事,江大人,你还不够格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