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手里的短枪，李墨染像是一分为二的脸恢复了正常，第二人格李墨染退去，李墨白再次掌握了身体。

“噗通！”

如同一朵正在凋谢的花儿，杨柳的身子缓缓失去了力量，跪在了地上。

真可惜，没能杀掉他。

李墨白喘着气，虚弱的蹲下了身子，看着远处的白色身影，一抹安心的神色，在眼底一闪而逝。

太好了，他和小八都活下来了。

两人相对，一人单膝点地蹲在地上，一人双膝落地跪在地上，不到一米的距离，像是一道划分了生死的深渊，将两人隔了开来。

感受着自己的灵魂慢慢的被拉向深渊，从见了李墨白起，眼神就一直冰冷如刀的杨柳却突然笑了笑，带着些不甘，带着些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感激，虚弱的开口道：“真可惜，没杀掉你。”。

李墨白默然，他并不想说什么，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我叫杨柳，你呢？”杨柳的声音清脆悦耳，像一只在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儿一样，令人心中愉悦。

“李墨白。”

“李墨白……”杨柳呢喃一声，秀气双眉下的眼眸，因为生命力的不断流逝变得无神起来，甚至如果不是杨柳的嘴唇在不停的开合，讲述着自己那随风而逝的故事，李墨白甚至以为对方就会这么死去了。

我啊，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直到在末世到来，母亲为了我，拼命去外面抢吃的，而被丧尸咬伤，也要拼命将一盒饼干带回来的那一刻起，我才真正的长大，决心要好好的照顾她，孝顺她。

只可惜，掩饰着自己被咬伤的事情的母亲，并没有给我报答的机会，在当天晚上，将自己捆在床上后，就变成了丧尸。

而当她在第二天发现后，感觉自己的心都空白了一块。

“可是，妈妈虽然变了，但是依旧没死不是吗？”杨柳挑了挑嘴角，继续道：“所以啊，我拼命的活下来，不顾一切的活了下来，遇到了给我编号的人，接着成为了对方的人，成为了觉醒者，再后来觉醒了异能……”。

“我终于有力量照顾她了，即使她不认得我，她成了丧尸，但是，这都不重要……”

“所以当我发现她是被人杀死的后，我拼了命的寻找杀了她的你……”

用无神的双眸平静的看着李墨白，杨柳一字一顿虚弱的道：“我……恨……你，恨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恨你。”

“我……恨你。”

“我……”

轻声的呢喃声，在李墨白的耳边缠绕着，就在李墨白以为对方的什么会就此结束时，一道被风吹得近乎飘散的声音飘进了李墨白的耳中。

“还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