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醒过来,我已经报警了,任然染跑不掉的。”苏彦熙隐忍着疼痛,那呢喃似的话却并不能大动我的心。
我并不心慌,或许害怕已经被仇恨所掩盖。
“别报警,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我松开了苏彦熙的手,看着那上面的鲜血淋漓,我再一次不争气的流泪。
但我保证,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流泪。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怎么样,冷佳琪,这一次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苏彦熙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冷漠而戏谑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是杜康健!
他依旧一身警服的打扮,但表情更像是披着羊皮的狼,阴险而又狡诈。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狐疑,开始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杜康健勾唇一笑,一抹阴柔浮现在了脸上,“因为你可怜呀,你忘了我可是你的表哥呀。”
“我去你的表哥!”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对他戳之以鼻,可现在我只想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来这里可不是和你说这些的。伤口迸裂,还流产大出血,右手掌断裂型骨折,脊柱挫伤,你能在短短不到十二个小时醒来,难道就是为了一句为什么?”
杜康健玩味的看着我,“那你还真不如就这样死去算了。”
我心一沉,像是浸泡在冰水里一样。
苏彦熙想要将杜康健赶出去,我阻止了他,却听杜康健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别那么意外,我只是想要拿回我自己的东西罢了。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一个地方安心修养,好让外面的流言蜚语在时间中消磨。”
“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冷冷的说道,当然不会相信这个‘表哥’会只是好心。
说实话,我现在并没有选择的权利,已经在舆论风口浪尖,再加上流产,恐怕没有帮助我连医院的门都走不出去。
而就在我做好被杜康健狮子大开口的时候,他却说道,“我现在还没想好,你先养好伤再说吧。”
“我想去参加爸爸的葬礼。”这算是我对他老人家最后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我必须坚持。
杜康健耸耸肩,“没问题,但是你不可以暴露身份,静静的看着就好,毕竟现在杜家还不可能承认你的存在。”
三天之后,我飞去了南市,苏彦熙也跟着来了,说方便为我换药,我并没有阻止。
穿上孝服,我独自一个人站在山岗上,冷眼看着一群送葬的人。
黑压压的人群中,李小婉手捧杜天明的遗像,走在前面,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悲伤。
我双手合十,在心为他祈祷,希望他能一路走好。
当人群散去,我走到刚刚竖立的墓碑前,心中的悲伤久久不能平静。
当夜幕临近的时候,我在墓碑旁刨开一些土,将亲手买来的婴儿服给葬了下去。
“爸爸,您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去见妈妈了,希望您能为我好好照顾我的孩子,我会永远想念你们的。”
“佳琪你别这样,这样还有什么意义?”苏彦熙见我手指插在土里鲜血淋漓,想要来拉我,被我阻止了。
“的确是没有意义,但至少这样我会安心。他们也一定会在那边等我团聚的。”我用翻开指甲的左手,将土填上,悲伤压得我好想流泪。
而苏彦熙也劝我,“想要哭就哭出来吧,这样至少心里会好受一点。”
我抽了抽鼻息,将眼泪强行压制了回去,“在他们的面前,我有什么资格再掉眼泪,杜康健说妈妈是因为思念抑郁而终的,她那么想他为什么不去找他,难道不是因为想要保护我,不让我牵连到杜家的争端中去吗?”
“妈妈保护了我,甚至不惜生命,爸爸将君忆惜无条件的交给我,而我不但连君忆惜,就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我还有什么脸在他们的面前哭?”
“唉!”苏彦熙想要过来抓我的手,被我躲开,他搓了搓手说,“佳琪一切都会好起来,那我们现在走吧,看样子今晚南方也要下雪了。”
我看了看天,的确本就本就接近傍晚,天色更是显得低沉而压抑,风带着潮湿的刺骨气息扑面而来。
让我下意识的想要哆嗦,当时被我跺了跺脚给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