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闲云,需要我告诉你,什么叫公关距离、什么叫社交距离、什么叫亲密距离吗?我相信你,你以前都是跟所有的女人都保持着距离的,因为你心底有一道坚实的墙在守护着,你知道不能给其他女人机会,可现在呢?这道墙出现裂缝了吗?为什么?我们的婚姻也要出现问题了吗?这道墙只要出现裂缝:就会被腐蚀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且速度绝对是超乎想象地快……”弈棋的声音里净是凄怆,她紧紧地握紧拳头,不顾已经受伤的手心传来的刺痛,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流泪。
好遥远、好遥远的记忆之中,她生命中最爱的一个男人,曾经对她说:“棋棋,不要随便流泪,要流也只能在爱你的人面前流泪,这样才能让他心疼。在不爱你的人面前流泪,不仅无用而且只能证明自己的懦弱!我的棋棋是最坚强的,所以,不流泪!”
从他离开以后,她就再没有流过一滴泪,因为那些人都不爱她。她学会了独自承受一切,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学会了坚强,却唯独没有学会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而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
眼前这个她曾认为在这个世上,唯一能让她再次放纵流泪的男人,也没有了……
“棋棋……我……”风闲云开了好几次口,都说不出半点儿理由。他虽然没有背叛她,但正如她所说,他松懈了,放弃了以前一直以来的坚定原则,那道墙虽然还没有裂缝,但已经不坚固了,这让他很愧疚。
“我走了!告诉妈,我今晚有应酬。”弈棋冷冷地转身,风闲云想上前拉住她,却被她迅速躲开,决然地走出办公室。
风闲云内心慌乱不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痛苦地抱紧了头,感觉头痛欲裂,事情怎么发展到如此糟糕的程度了,该死的!
大厅里的众人都热情地叫她“大嫂”,弈棋淡淡地跟他们打完招呼,就走出风闲云的公司。
走出写字楼,她晕晕乎平地打车,司机问她到哪里去,她一时迷茫了,随口就说出了威盛的地址。
到哪里去?呵……她来b城五年多,感情世界里只有风闲云,生活的世界里,就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单纯生活。到哪里?她又能到哪里去呢?她突然发现自己在b城没有一个朋友,那这几年她都在忙什么?她到底在追寻什么?
弈棋回到公司,只剩下几个人了,她径直地走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椅上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发抖。她愣愣地摊开手掌,看着血迹斑斑的手心,凄然地一笑。她一向追求完美,任何事情一定要做到完美,爱情,她更不能忍受一丝瑕疵。如果她今天没有发现,情况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心紧紧地揪痛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凌迟心脏,痛得整个身体都麻木了。她却不知道要如何摆脱这种痛,因为她习惯了承受与压抑各种痛苦。
她关掉大灯,打开小台灯,现在的她更怕黑暗,怕心被黑暗所吞食。她双手紧紧地抱住头,痛苦地趴在桌上,为什么?他们的婚姻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第一次经受感情挫折的弈棋,陷入了感情失败的死胡同,怎么也走不出来。
梁诚因为临时回公司拿一份文件,一走进办公区就看到黑暗的大厅里唯独弈棋的办公室里仍有亮光,她又在加班吗?最近没有多少紧急的事情啊?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却看到从来都是沉稳而干练的弈棋趴在桌子上,白皙的手紧紧地抱着头,身体微微地发抖。她怎么了?
“弈棋,你怎么了?怎么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梁诚担心地上前问道。
弈棋拾起头来,迷茫地看向来人,因为趴太久眼睛被压得有点儿花了,过了一会儿才看清来人是梁诚,她连忙整理情绪,声音略为沙哑地问道:“梁诚,是你啊!”
第一次看到这样脆弱的弈棋,让梁诚的心一紧,试探着问道:“弈棋,遇到什么事了吗?”
弈棋暗暗控制住发抖的身子,平息自己的情绪,将仍在流血的手悄悄地放到两侧,故作经松地说:“我没事!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公司?”
“我来拿点儿资料,明天一大早就得去谈判。你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