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姝心中愤怒,直视柳苍昊:“你们那么厉害,他真要拦路,你们应该也能杀了他吧?”
她武功稀松平常,要刺杀,国公府肯定有更厉害的角色可以派去刺杀。若是他愿意自己上,也应该有点机会。毕竟他那武功高得吓人。派谁都不该派她。
柳苍昊摇头:“没这么简单,怡贵妃的底牌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杀了李宁成,怡贵妃的底牌翻出来,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
林清姝一愣。杀了李宁成,怡贵妃翻底牌是什么鬼?刚刚明明还让她去刺杀李宁成来着。
也就是说,国公府根本就不想要李宁成的命,他们要的是彻底搞垮李宁成背后的势力。说来说去,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他身后的人。
林清姝无语了,刚刚柳苍昊让她杀李宁成根本就是逗她玩的。或者确切的说,他在试探她的心。
管他试探不试探,不杀也好,免得逼她杀人,她还难受。
“你进宫之后,若能从李宁成口中得知他们的底牌是谁,你的任务也算完成大半。”柳苍昊说出了真正要她进宫所做的事情。
林清姝终于明白,自己这颗棋子原来是当暗探用的。
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沦为权贵的暗探。心中有气,却无可奈何。
这事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只要进宫,她就会身不由己,想活就得乖乖听话。
形势比人强,人生无奈的事情很多。她现在不得不低头。
林清姝心中极生气,不想再与他废话,福身告退。
柳苍昊抬头看向天空那丝缕白云,口中冷冷地问:“还想回去?”
林清姝答道:“我会等着进宫的圣旨。”
“跟我回国公府吧!你再在林家无所事事呆着,恐怕将来一进宫就会被人弄死。
现在既然要好好利用她,就有必要让她拥有更多的筹码,进宫后行事才更方便些。
林清姝低头不语。她心中矛盾,不想去神京,更不想将来进宫就被人弄死。
柳苍昊拍了拍她的肩:“给我十年忠心,我不会亏待你!”
“十年之后,我要彻底自由!”其他条件提不出来,林清姝只能退让一步。
不退让不行,国公府太强了。
“可以,不过即便你以后不为我做事也不能与我为敌。”柳苍昊低头看着她,语气渐渐冰冷:“除非你想让我亲手杀了你!”
柳苍昊提到杀人,身上带着浓浓的杀气。
一想起被柳苍昊杀死的那些人,血肉模糊,支离破碎,她就想吐。
林清姝遍体生寒,连退两步。
算了,轻易别惹他。
“走吧!你需要学的东西很多!”柳苍昊牵起林清姝的手往楼梯走去。
坐在马车上,林清姝很懊恼,从被迫进国公府到现在,还有将来要被迫进皇宫,她怎么就这么悲催?
明明练了一身不差的武艺,却总是被吃得死死的。这老天爷是不是耍她?
柳苍昊没有带林清姝立刻回神京。他过来这边是查账的,召集起这座城中的各家掌柜,让他们拿出账目。
林清姝被抓差帮忙对账。
原本需要三天对完的帐,因为林清姝心算贼快,只用了一天就全部搞定。
柳苍昊发落了出错较多的掌柜主事后,就带林清姝去了下一座城。
八月十五之前,他必须赶回国公府,但现在还有二十多天,他就顺路见了些人查了些帐。
林清姝跟个丫鬟似的,有时候帮着端茶倒水,有时候帮着对账。反正闲着没事,做点事还不无聊。
跟着柳苍昊七八天,林清姝纳闷得很。柳苍昊在贵族圈里素有纨绔花花公子之名,但看他出来,都是在办正经生意的事情,从来没去喝花酒。
林清姝回想一下,感觉自己从来就没见过柳苍昊花天酒地。即使在去俞都那条花船上,都没见他真正跟哪个姑娘亲热。
他那纨绔之名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开始有点好奇。
渐渐的,他们的马车离神京越来越近。距离神京最近的一座城是岳西城,柳苍昊带着林清姝进城,马车直接拐进了一个楼子里。
林清姝充当丫鬟的角色,屁颠屁颠地跟着柳苍昊。其实她心中很懊恼——人家来花天酒地,她居然来给人站岗?!真过分!
柳苍昊点了这楼中最红的姑娘,名叫琴儿。
“听闻你的琴艺在神京周围都是极有名的,便奏一曲本公子听听。”柳苍昊抬脚上了罗汉榻,林清姝懊恼地给他倒酒布菜。
那名叫琴儿的一副斯文样,坐下抚琴。
琴音婉转,林清姝表示听不出好来。其实她比较喜欢轻松活泼的乐曲,对古曲根本不感冒。
柳苍昊什么都没说,只是喝酒吃菜。林清姝心中纳闷,吃饭何必来楼子,为了这伴奏?有必要吗?
一曲毕,琴儿按下琴弦起身行礼道:“琴儿献丑了。”
柳苍昊喝了不知多少杯酒,摆手道:“挺好,再抚一曲。”
林清姝心中MMP。就这破曲,又长又难听,还要再来一曲,有完没完?而且柳苍昊睡着吃,她站着伺候,心中很窝火。
这丫鬟真尼玛难当!
那琴儿一脸笑意,又再抚了一曲差不多的。总之林清姝听着区别不大。
曲子还没有抚完,便有人推门进来,来人是个身穿华服的年轻公子哥,他进来先看见琴儿,又看到柳苍昊靠在罗汉榻上,脸色泛红,似乎有些微醉。
“哟,我就说我家琴儿怎么那么早就被人要了,原来是柳贤弟啊!”那人说着走到柳苍昊近前。
柳苍昊喝完杯中酒,转头看他:“周兄啊?幸会幸会?莫非周兄也是来听曲的?来来来,你我一起品鉴这琴儿姑娘的琴艺。”
那姓周的坐到柳苍昊身边,林清姝连忙拿了一个酒杯给他倒酒。
周公子喝了一杯酒道:“为兄在留月楼置了个诗会,正要这琴儿姑娘前去弹奏助兴。若柳贤弟不嫌弃,便与为兄一道去留月楼品诗如何?”
柳苍昊摆手:“小弟怎敢嫌弃?只恐去了,什么都听不懂,丢人,还是算了。”
周公子道:“柳贤弟过谦,你这般人物若去,蓬荜生辉。”
柳苍昊笑道:“小弟刚刚喝多了,想在这里休息,周兄带着琴儿去助兴吧!”
所谓喝多了,不过是托辞,他压根就不想去什么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