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背在身后的手垂下,画画的手也停下,侧脸看向她。
眼前这个俏生生女子是他初见就挚爱的,八百年了,他轻轻的点头,幅度都不大看出来他点头了。
可红衣就是看出来了,她笑迷了眼,“真的吗?”
分明不信,又想问。
楚琰俊脸明朗三分,又点点头,什么都可以是假的,唯独这件事不会。
红衣呲牙笑的贼兮兮的,抓住他的手腕,晃他,“那以后我走了,你在人间那破庙前,为我立一座衣冠冢,不忙了就去看我一眼,好不好?”
她的语气轻快,似将生死看淡了般。
楚琰狭长的眸子半阖,眼神黯了,喉间灌满晦涩,清冷的声音微哑。
“为何要走?”
惩罚那八百年对她的不问不闻吗?
红衣扯着他的衣袖玩,认真的琢磨了一下这个问题,为什么要走?
她的杀孽如此之重,想不走也不行了不是吗?
他何必明知故问?
再说了,八百年的煎熬,早已让她不想活,等事情了了,她会自愿散去。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至于楚琰?
生前得不到,死后带不走也就实属正常了。
“哎!重点不是这个!”
红衣小脸鼓了鼓,有些气急败坏,情绪又控制不住了。
楚琰咽下到了喉间的话,低头拍她脑袋,带着安魂法力,“别生气,那红衣告诉我,重点是什么?”
红衣直觉心中安凉一片,心情好转,看着他的眼睛,“重点是我问你爱不爱我,你点头了呀,所以既然你爱我,那为我立一座衣冠冢,抽空去看看我,也就没什么了吧?”
他长睫落下,站直身子,低喃,“人间有什么好住的,在本王寝宫不好吗?”
他以为红衣说的走是离开冥界,去人间。
红衣噎了一下,看他眼神奇怪几分,呵呵的笑,“只是衣冠冢嘛,你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也罢了。”
届时,魂飞魄散的我还能找你算账,再伤你不成?
“答应。”
楚琰说完答应,心中一阵苦涩。
她这样子,完全是因为不信他爱她这个事情吧,否则她何必又走?
他的红衣,学会戏言了。
跟他学的吗?可于感情,他从没对她戏言半句呀。
嗬!
再度提笔,看了看她的小脸,开始在纸上描摹她的眉眼。
这张脸,这身姿,他已经画了八百次,自以为太熟悉了,直到这一刻,听她所讲才知道,他八百年里面只画出了她极善和极恶的两面而已。
她还有追寻,等待,惊恐,疯狂,看破等等等等好多面。
他要重新开始,将她画遍。
……
第六殿,王殿中。
墓月跟白寒笙讲完了红衣穿第一件红衣的来历,白寒笙神色复杂,一声长叹。
这些事情若是让老祖知道,他肯定会难受的吐血不可。
“白大人,你怎么了?”
“我觉得还不止你说的这些,鬼魂能耐者,才能修成厉鬼,而郁红衣却是厉鬼中的翘楚,在那之前可想而知她遇到的事情比那个惨死的女子惨千百倍。”
“是啊,奴婢也是这么以为的。”